真正停下这场无端的哭泣时天已经微亮,看到林鸾已经基本冷静下来,司马修文不再紧抓着林鸾的手,而是轻柔地揉着,边揉变温柔的问,“渴吗?”
林鸾点点头,带出几声啜泣。
喝了水,林鸾觉得自己这嚎了半天的喉咙好些了,此时羞耻感才潮水般漫上来,自己竟然像个孩子似得撒泼,还哭了这么放肆。
“那个,抱歉。”林鸾边啜泣边说,“你回去吧,我没事了。”
司马修文拍了拍林鸾的背,这让林鸾十分的安心,“算了,天也快亮了,我就陪着你吧,免得你躲在被窝偷偷哭。”
带着一些揶揄的口气让林鸾觉得更加不好意思,低着头不说话。
“我还想着你什么时候才会让自己放松一次,没想到就是昨日。我就那一会儿没在你旁边,你就出事了,这让我以后怎么放心让你独处?”
“你怎么知道我心里不痛快?”
“就看出来的呗,你别坐着了,躺下吧,再着凉了。”司马修文扶着林鸾躺下,给你掖了掖被子,“也不看看我认识你多少年了,从你十五那年到现在该四五年了吧,你的脾气我还不清楚。平时一声不吭的,真的压力大了,一定得好好发泄一次。”
“那我以前也在你面前哭过?”
“那倒没有,”司马修文笑了笑,“要是哭倒还好了,你是在我面前大骂那些贪了兵部银子的官员,整整三个时辰,关键是你不止骂,还让我去接话,在遇到你之前我还不知道自己也会骂人来着。”
“那我还教会了你一个技能。”
“对啊,所以后来我拿你骂那些官员的话放到了奏折里面,文帝都称看得痛快。”
两个人相对着看了一会儿,林鸾突然说,“他们是不是被我吓着了?”
司马修文知道林鸾在想些什么,她自己是发泄出来了,担心连累无辜,更担心自己被人背后说闲话。可实际上,有谁会说呢?面对一个单单看着就觉得活的辛苦的人,这时候人心怎么也该是柔软的。
“李清担心你来着,昨天晚上才回去。”
林鸾又沉默了一会儿,“你知道我的血可以救人吗?”
“知道。”
“哦。”
等天色大亮,李清果真出现在林鸾面前,刚开始林鸾还有些扭捏,但是看李清大方的跟自己谈笑也就释然了。既然当事人都原谅了自己,自己何必不原谅自己让人担心呢?
“鸾儿,给你这个。”李清递过来一个黑色的东西,两头尖尖的,中间鼓了起来,活像水上的小船。
林鸾接了过来,将其竖放着,一只手固定,一只手将其剥开,露出里面黑绿色的果肉粒,她舔了一下,舌尖酸味蔓延到整个舌头,她眯起眼,“好酸啊!”
李清停下剥开了一半的动作,似乎有些惊讶的看着林鸾。
“你看着我干嘛?这么酸的冻果,肯定是你自己做的吧?”
李清手里的冻果掉了下来,她也没捡,自己尖叫着跑了出去,留下林鸾自己拿着手里的东西不知所措。
难道这是在报复自己昨天发疯,所以要倒过来让自己尝一回那滋味?
等了半天李清也没有回来,林鸾被这冻果酸味引起了胃口,就着冻果把早饭将就着吃了,刚放下筷子,就见到一个人被推着进了帐篷。
“族长老爹,你这是干嘛?”林鸾有些哭笑不得,其实也怪不得她,任谁看到一个白发老者头发好像被猛风吹着似得朝四周伸展着,不肯顺服,都会这个表现。
族长听到林鸾的话也面露惊讶之色,从他背后,李清钻了出来。
“我说的对吧?她真的记起来了。”
司马修文恰好被这两人的异常行为吸引,刚走进这帐篷,就听到一个清脆的女声说记起来了,他脚下有些趔趄,一下子抓住门帘,才稳住身形。
“可是真的?”
林鸾面对三人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他们好像说的是她自己诶,可是,自己怎么没有感觉呢?不是解开需要经历痛苦吗?自己通体舒畅,没什么不对劲的啊!
“你适才喊我什么?”族长不顾自己的头发散的彻底,声音发颤地问,“再喊一遍。”
“族长?”林鸾试探着喊。
“不对,你喊的是族长老爹,你认出来了呀,这是你的老爹呀。”李清忍不住喜悦,跳出来喊着,“你再想想喊我什么?”
林鸾忘记了自己刚才喊的是什么,其实就算自己恢复了记忆不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吗?为什么这两个人这么激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