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怎么样。”
尉谨宴低声回答,伸手拉过奚鸢的脚,低头给她上药,“事已至此,这些回答还重要吗?”
是呢。
她已经手上了,而他确实在宫里,饶是再多的问题,饶是她问清楚了,她也没有任何办法,何必徒增烦恼。
似乎察觉到了苏奚鸢低落的情绪,男人缓缓抬眸,瞧见那模糊中低垂的眉眼。
像极了一只安静的猫儿,难得的乖巧温顺。
只是他的这只小猫,应当是带着锋利的爪子的。
“既然你也发现了,等尤非白把人给你安排进来,我给他们写个药方。配合着药膏,再按照我说的煎药,日日服用,对你伤口的恢复会有帮助。”
“等他的人进来,我要离开一阵,就不来给你上药了。但你万不可懈怠。”
男人低头给她上药,低声絮叨。
恢复?
如何恢复?
手脚筋已断,伤已结痂,痂落伤痕,还有什么改变的余地?
这后半生,她注定了是个废人。
奚鸢也没有搭话,静静地凝望着他,饶是心中有再多的自嘲与无奈,即便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至少这一刻,她觉得心是安宁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见到故人的缘故,还是……只是因为眼前这个不知何时,让她心安的男人。
上完药,尉谨宴没有多加逗留,奚鸢也没有挽留。
甚至都没有问他一句,还会不会回来,又是何时归?
离开的时候,没有说保重,也没有说再见。
如同一种无声的默契。
只是尉谨宴离开的时候,在床榻间,给她留下了一个手镯。
后来,奚鸢仔细地研究了一下那手镯,实际上是一个暗器。
奚鸢拿着那个精致的手镯,唇角浮起浅浅的笑意,现在,这东西,倒是比什么软剑,匕首什么的,对她来说都要实用,也都要顺手。
两日后。
尤非白的人就安排入宫了。
除了无忧和小夜子,这夜合宫所有的眼睛都换成了尤非白的人。
还是一面给那些主子们传递所谓的“消息”,只不过这些消息都是经过奚鸢的允许的。
“娘娘,该吃药了。”一个宫女端着药上前来。
无忧正好给奚鸢把茶换一杯,瞧着那药,疑惑,“什么药?我没有吩咐你们煎药给娘娘呀?”
“回无忧姐姐,这是娘娘吩咐奴婢的。说是近日晚上睡不太好,让奴婢煮上安神的汤药。”
“是我吩咐的。端过来吧。”奚鸢听着这声音也许是熟悉,但是瞧了一眼那模样,也是陌生的。
转念一想,这宫里的人,全部都是易容的,自然瞧不出真实的模样。
这药,想来是尉谨宴说的那个。
奚鸢端过,倒是有些疑惑,那么,眼前这个宫女,是尤非白的人,还是尉谨宴的人呢?
“你叫什么?”奚鸢仰头将药一口气喝完,把药碗递过去。
“回娘娘,奴婢烟儿。”
这夜合宫里面的,确实是有个叫烟儿的。
奚鸢微微颔首,突然灵光一闪,“抬起头来。”
那烟儿闻言,听话地抬起头,一双眼睛望着奚鸢。
两人对视一眼之后,奚鸢眸底闪过诧异,“今后你就跟着无忧,替无忧打打下手什么的吧。”
薄烟,此时不是应当在允州吗?怎么,竟然到了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