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那天下第一琴师的宴公子吗?”
“宴公子刚才说林檎将军是受冤的!”
……
旁边的百姓立马开始私语了起来。
谢章沉声道,“事关大案,你休要空口白话!”
“事关大案,是以在下才更要站出来禀明实情,以免冤枉了功臣,却让凶手还逍遥法外。”
尉谨宴就那样站着,身后负着他最爱的古琴,白衣胜雪,如一支笔直的竹,染上霜雪,风采半分不减。
“听闻大人说林檎将军在她带去的酒中下毒,害死了礼部尚书许大人。敢问大人,何人这般蠢笨,在自己带的东西中下毒?”
“又敢问大人,倘若林檎将军真要这般明目张胆地谋害许大人,以她的身手,何不直接一拳上去来得简单?”
“你懂什么?”谢章一拍几案,厉声质问:“人证物证俱在,许大人就是喝了林檎带去的毒酒中毒身亡的!你还有什么可辩解的?!”
“那敢问大人,林檎将军当日也喝了那酒,怎安然无事?”尉谨宴没有看谢章,而是眸光落在了那跪在刑台上被黑罩罩住的身影,浮沉片刻。
“那是这小儿狡猾,自带了解药罢了!”谢章也是知道尉谨宴的名声的,便也没有特别强硬,没耐心地挥了挥袖,“见官不跪,本官应治罪于你。不过你盛名天下,本官容你三分。休要在此胡闹,快快离去!”
尉谨宴那雪白的肌肤浮现出浅淡的笑意,“很不巧,在下那日有幸蒙许大人相邀,亦是饮了林檎将军带去的美酒。那美酒甘烈醇厚,当真是一坛上等的佳酿。”
“敢问大人,为何在下亦饮毒酒,却也安然无恙?”
“这……”谢章脸色倏地一青一白,玉孝文不是说尉谨宴不用担心,他会搞定吗?
怎不仅来此捣乱,还来翻案了?!
人群中的苍梧、广寒和常山立马将刚刚拨开刀鞘的刀柄封了回去。
走上前,“既然宴公子也喝了酒,却并无事。那定然是酒中无毒,有人栽赃陷害林檎!谢大人,此案怕是大有文章,还请谢大人再审为好。”
“林檎将军一心为国,忠肝义胆,就是百姓也是劳心相护,怎会谋害朝廷官员?此事,还请大人明察!”广寒站上前,一脸正气凛然。
“是啊,林檎将军为了大祁连命都不要,这样的人,怎么会谋害人呢?”
“对呀对呀,大人您再查查吧,千万别冤枉了林檎将军呀!不然谁守着我们大祁呀?”
……
大家都在说,尉谨宴静静地站在一处,不言不语,就淡淡地凝视着谢章。
可是那淡淡的眼神,不知怎么回事,谢章竟有压迫的感觉。
“此事既然疑点重重,洒家自当禀明皇上,再做定夺。”云公公眼看苍梧和那两个小先锋就要冲上去刑台去了,心提到了嗓子眼。
生怕有人上前一把将那黑罩给扯下来,叫人发现了那人压根不是林檎,可就要乱了。
“至于……林檎将军。”云公公顿了顿,“来人,收押回监!”
“不可!”苍梧立马出声反对。
“苍大将军!”云公公面色一沉,微微眯起眼睛,带着几分威胁的意味,“你可是要当着洒家的面劫走林檎将军啊?”
刚才在人群中,他可是看见了。
要说这几个人没有劫法场的心思,他可真还不信。
这皇上的天下,岂是这几个立了点军功的虾兵蟹将就可以猖狂的?
闻言,苍梧脸色一变,“不敢。”
“林檎将军如果清白,之后自会让他安然回府。苍大将军还是回府安心等着的好,皇上的主还由不得你来做。”
云公公敲打了一下之后,又倏地跟变脸似的,满眼堆满了笑意,“还请将军不要让老奴为难。”
看到云公公的反应,安静站在原地的尉谨宴,仿若是想起了什么趣事儿一般,唇角也漾开了一抹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