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已然过了一半,正是阳光最刺眼的时候,沈蔚然寻了个湖心亭坐下看风景,远远的便见陈清菱也顺着过来了。
眉目一敛,略略思考一番,她起身迎着陈清菱走了过去,笑笑道:“表妹,你怎生也出来了?”
本来就是跟在沈蔚然后头的,这下冷不丁听到她的声音,陈清菱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待站定后才尴尬道:“表姐,清菱在席间谁也不认识,实在压抑,便想着出来走走。”
“宫里的路四通八达,可否想过你这般出来若是走丢可该如何是好?”说话间,沈蔚然余光瞥见谢瑾寒与谢成恪几人正朝着这边走,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不好好的在宴席上坐着,这几个人怎么也跑出来了?
“这边说话不方便,咱们去那头吧。”为了不与那几个人遇到,沈蔚然拉起陈清菱的手转头要走。
只是还没等她走出几步,身后便传来了一个清脆的男声:“长平郡主怎么也在这里?”
得,既是被人给看着了,她也不能再走了,只好转过头脸上带上了笑意,向面前的几人行礼:“参见各位王爷。”
谢瑾寒看了她一眼,眸中闪过一丝异样,淡淡道:“郡主无须多礼。”
她起身却仍旧低着头,谢成恪的目光从她的身上移开,落到了一旁的陈清菱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又瞧着沈蔚然看,两人倒是没有多少相似的地方,虽说都是姿色过人,但沈蔚然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子淡定从容的气质,是陈清菱所没有的,两相比较之下,陈清菱看起来就像是个不入流的小家碧玉。
“不知这位小姐是郡主的什么人?”谢成恪指着陈清菱道。
沈蔚然勾唇一笑,自知这两人定是遇见了,谢成恪的性子她再清楚不过,若是对陈清菱不感兴趣,他是绝对不会问的。
“回恪王的话,她是臣女的表妹,才自陇西过来,听闻太后寿宴也想为太后贺寿,央着祖母想来看看,便一同带着过来了。”沈蔚然不卑不亢的回答,既透露了陈清菱的身份不高,又暗示了进宫是她求来的,一句话便将她的心思给揭露了出来。
谢瑾寒闻言低头一笑,这丫头的口齿果然是伶俐的很,若非是聪明人,倒真是听不出这话里的意思。
“原是如此。”谢成恪一听陈清菱并非是沈家的姑娘,方才那浓厚的兴趣也就少了几分,“宴会歌舞好看的紧,你们倒好,跑到这里躲清闲来。”
“恪王说笑了,若是歌舞好看,想必几位王爷此刻也应该坐在永和殿而不是在这里与臣女谈话,不是吗?”沈蔚然淡淡的笑着,看向谢成恪的目光却流露出浓浓的疏离。
谢瑾寒在一旁看着,不时的皱起眉头来,沈蔚然这话可真是尖锐的很,好像自从他前去说亲之后,这丫头就变得和记忆里那个怯懦的丫头不同了,像是一瞬间成熟了起来,无论是谈吐还是气度,都与从前大不相同。
“外头寒凉,几位王爷还是回殿吧,若被人见了臣女在此与王爷们交谈,只怕会生出许多事端来,恕臣女不奉陪了。”沈蔚然看了看天色,歌舞马上要结束了,眼瞧着陈清菱像是没有要走的意愿,便交代了两句自顾自的离开了。
谢瑾寒见状也背着方向走了,只是绕了两圈,便又来到了沈蔚然眼前。
“十四王爷?”显然,沈蔚然没有想到谢瑾寒会再度出现在她面前,脸上的惊讶之色毫无遮掩的表露了出来。
谢瑾寒皱着眉看她,良久才道:“方才在大殿,我不是有意拒绝的。”
沈蔚然一愣,有些没明白他的意思,盯着他看了半晌才恍惚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太后娘娘的赐婚!
所以,他这是向她来赔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