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之下似乎露出个笑容,她转身朝外走去。在经过萧义诚身边时,她微微侧过脸,说道:“殿下若是喜欢,就只管在这儿安心长住。要是实在住得舒坦了,我也可代您向圣上请旨,干脆修座别院,您意下如何?”
——客气归客气,这话听着怎么那么气人捏?呸,谁打算在这住一辈子了?!
萧义诚一脸忌讳地退后两步,生怕她突然改主意来偷袭自己一样。
但铁狐只是拿起来时的那把红伞,撑开,从容地走入雨中。
萧义诚直等到她走远了,才赶忙上前把门关好、门板门闩也一并放踏实了,就差拿钉子把门钉死了。
“你就装吧!谁疼谁知道!”
末了,萧义诚才忿忿地冲着门外自语一句,不由地又想起自己被关小朵摁在地上的情形来:那天直到半夜胳膊还是酸疼的呢!你都被伤成那样还装?
提起关小朵来——方才报信那人好像说,她被土匪绑了?
萧义诚一回头,铁寒不知何时已没了踪影,远远听到后院传来一声马嘶。
要糟!
萧义诚赶忙几步跑到后院,果然见铁寒给照夜白上好了马鞍,正准备穿了蓑衣出门。
“铁寒!你不能把我一个人丢在这!”
“铁狐是个讲信义之人,她说过不会来犯,就定然不会再来。”铁寒却说道:“你就暂且安心留在此地,等我回来再说。”
“喂,你居然还相信她的鬼话?!”萧义诚不由气结:“她若真讲信义,岂会暗箭伤人?”
“这是两回事。”
“哪里就两回事了喂?!”萧义诚眼见他翻身上了马,急道:“你答应过铁甬要帮我的!不能丢下我一个人!”
“允诺之事我自会做到。”铁寒郑重道:“但是要等我救回关小朵之后。”
萧义诚上前一把扯住缰绳,大声道:“等等,刚才你答应说随后去救关小朵的时候,铁狐也在场吧!她明明也听到了吧?!她如果趁你刚走就又折返回来,我该怎么办?!”
铁寒挑了挑眉梢,面无表情道:“以死相逼呗!这招我看你方才用得甚好,不妨再用一次。”
“……”
——这特么,人干事?你这摆明就是报复吧!
但是那又怎么样?自己种的苦果自己吞。萧义诚自认理亏,铁青着脸憋了半天,急中生智道:
“其实……关小朵功夫那么好,人又机灵,说不定再过一会儿,她就摆平了土匪自己回来了呢?铁甬那么厉害,不就被她摆过一道?我觉得,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吧?”
铁寒瞥了他一眼,也不说话,看那意思心里主意已定。他的脚跟突然一磕马镫,照夜白便如道白光般四蹄腾空一跃而起,从后院库房的大门奔了出去。到底是匹宝马良驹,哪怕是今天这大雨滂沱的糟糕天气也丝毫不受影响,四蹄踩得泥水飞溅也不打滑,甩开四条大长腿就出了胡同口,朝黑风岭方向去了。
“……你大爷。”
萧义诚阴沉着脸站在原地,不动声色地抖了抖被溅了一身的泥点子,默默走上前去把大敞的后门关好,落下门闩,认命地硬着头皮唱好这出空城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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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势越来越大,似乎完全没有要停的意思。
厉雪竹和关华来到黑风岭山寨门口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了。依着黑风寨的规矩,所有车辆一律禁止入内,厉雪竹跟个守门的小喽啰说明来意,带着关华步行进入山寨。
虽然厉家平时跟黑风寨有些往来,但厉雪竹还是头一次进入这山寨里头。
那小喽啰带着两个人沿着条泥泞的石板路兜兜转转走了半天,直来到一处僻静的独门小院前,做了个请的手势,笑眯眯地客气道:
“大当家吩咐了,大小姐是贵客,须得找个干净体面之处相见才不会失了礼数。”
厉雪竹点头,也未多想便进了小院。哪知两人才刚走出不远,就听身后的大门猛然关上,接着传来了落锁的声音,那人在门外大声道:
“屋里已备好茶点,请大小姐在此稍后!我这便去请大家当的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