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情景,伍德虽然被抓着,但一脸的得意。
场面有些尴尬,但沈洛也算有心理准备。毕竟官司她都打过那么多场了,人心她还是了解的。
“你们刚才喊得那么激烈,如今给你们机会伸冤,却都怂了。
也罢,这个险就让我沈洛一个冒好了!”
“我来!”一个瘸了腿的男人,推开人群,一点一点挤到了人前:
“我已经是快要死的人了,什么都不怕!”
他走到沈洛面前,深深的鞠了一躬:“还请沈东家帮我把我们一家的冤屈带去京城,这样,我也能有脸,面对我死去的家人了!”
男人神情悲愤,当着众人的面述说着自己遭遇。
他原本有幸福的一家六口,儿子有本事,儿媳孝顺,孙女漂亮,孙子乖巧。
去年的时候,儿媳又怀上了,是个男胎。儿子高兴,便带着老婆孩子一起到街上买些蜜饯果子。
谁料半路,孙女捡了个荷包,里面有几张银票。儿子憨厚,便拿着钱包要还给失主。
没想到那失主反诬赖儿子偷窃,将他一阵暴打,还要抓去见官。
儿媳带着孩子们苦苦哀求,岂料那人竟然看上了孙女,要求儿子把孙女赔给他。
男人的孙女才十二岁,怎么可以凭白赔给一个陌生人?
儿子夫妇当然不肯,拉扯之中,儿媳被打倒在地,当场流产。
儿子与那人拼命,也被当场打死。
男人赶到的时候,早就没了孙子孙女的踪迹。他便抬着儿子、儿媳的尸体,到县衙告状。
岂料县老爷不管,还打了他一顿。
男子无奈,只能又去知府衙门鸣冤,可知府伍德,不但不捉拿凶手,反而给他扣了个寻衅滋事的罪名,罚没了他的家产,还打瘸了他的腿。
他的妻子,也是在接连的打击中,一病不起,郁郁而终。
好好的一个家,就这么毁了。
男人心里记挂孙子孙女,强咬着牙活了过来。经过多方打听,他才知道那个凶手叫“伍西勤”,是伍德的堂弟!
于是男人就整日守在伍府附近,一边乞讨,一边打探消息。
可这都快一年过去了,他什么也没打探到。只听人说,像他这种情况,孩子多半是死了!
男人说着说着,情绪崩溃,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在场所有人都沉默了,伍德想要开口辩解,陈金差点一巴掌把他扇死,好在沈洛拦住了。
“我也要说!”
又一道声音响起,一个瘦弱的妇女挤到前面来,同样对沈洛鞠了一躬:
“我丈夫老实本份,却被他安了个偷盗的罪名,砍去右手。”
“我说,我说!”越来越多的身影挤了过来,挤压在心底的冤屈终于压抑不住,他们渴望自己的冤屈能够被昭雪,期盼着狗官得到应有的惩罚。
师爷握着笔的手,越写抖得越厉害。一张张的状纸写下来,他感觉自己也离死期不远了。
重压之下,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把他搬开!”秦书大手一挥,捡起掉落的毛笔,开始继续为百姓们写状纸。
“让开!让开!”
马蹄声由远及近,一对官兵提着长枪,跑步而来。
可围观的人太多,官兵们一时竟也包围不住,只得将人群分开,走到衙门口来。
“是城守大人!”伍德仿佛见到了救星般,激动的喊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