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还包着纱布,没法真正触碰着他的肌肤,没法感知他的体温。
她几近没犹疑,伸出手就把手上厚重的纱布,一层一层,粗鲁的拆下。
十根手指,指甲全都变成了黯紫色,刚才痊愈的伤口,绷紧的一涨一涨的疼,她的脸色苍白了三分。
手指战抖的覆上他的唇,他的眼,他的鼻子,一遍遍,不厌其烦。
“你还要睡多长时间?”
她一张嘴,声音就喑哑的不成腔调,却是强忍受着不在他跟前哭。
“醒来和我说讲话,今天发生的事,我非常怕。”
她的语气非常轻,却非常温柔。
“今天出事的那一秒,你在想什么呢?”
没人回答,显示屏上的数据规律的跳动着,病房越发沉静。
“我在想你,我全都已做好了跟你殉情的预备,你怎就先丢下我了?领证时,你忘了你说的誓词么?你真自私。”
她笑着,泪水却掉下。
“我实际上丝毫都不坚强,我怕孤独,怕未知的一切,是你一步步把我从那段失败的感情里拉出,叫我变的勇敢,变的无畏,可那都是因为有你在,要是有一天你倒下了,我不知道应该怎样才能去从新适应这孤独的世界。”
她把自己的脸贴在他的手背上,泪水顺着眼尾打湿了他的手背。
“你不能这样坏,偷走了我的心,又不要我……”
他像个小孩似的轻声啜泣,满脸的委曲,空气中全都弥漫着忧伤。
她说了许多许多话,乃至忘记了自己是乘着旁人离开时,悄悄溜进来看他。
她趴在床边片刻哭,片刻笑,像个傻子。
许久后,她才爬起身,屈身低头,双唇贴紧他的唇。
她吻的非常轻,非常温柔,泪水顺着她的鼻梁,落在鼻尖儿上,滑到了他的唇肉上。
她抬起头,张开眼,小声说,“老公,快醒来。”
但是病**的人,没分毫动静,那些所谓的奇迹,就是肥皂剧中的情节,她就是虔诚的等着,等他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