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回答,只是吐出几个字:“走吧,去找郭鬼医。”
吴胖子追在身后,还在不停地追问:“哎,盛先生,您还没说呢,到底是不是帝王将相的坟啊?”
我们很快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司机一听我们要去城东老巷子找郭鬼医,话匣子立刻就打开了。
他把方向盘拍得啪啪响,说那一块他熟得不能再熟,接着便绘声绘色地讲起了郭鬼医的种种传奇。
在他的描述里,郭鬼医简直就是活神仙。
收费不贵,专治疑难杂症,而且规矩大得吓人。
早上九点开门,下午三点准时关门,多一分钟都不看。
晚上更邪门,要到十一点才重新开门,一直看到凌晨五点鸡鸣。
其余时间,你就是抬着金山银山去,也敲不开他的门。
听着司机的描述,我特意看了一眼时间。
下午两点五十。
只剩下十分钟。
车在巷子口停下,司机热情地为我们指明了方向。
道过谢后,我和吴胖子快步走进了这条充满年代感的老巷。
巷子很热闹,两边是林立的商铺,人来人往,充满了市井的烟火气。
吴胖子压低声音问我:“盛先生,这郭鬼医……该不会跟咱们在东海市遇到的那个张十三一样,也是专给死人看病的吧?”
这个问题,我早已在心中盘算过。
“阴阳医馆”这个名字,加上那诡异的看诊时间,无一不指向那个可能。
我点头:“不排除这个可能。”
吴胖子咂了咂嘴:“我去!这世上还真有这么多跟死人打交道的行当?东海市一个,中海市又一个,那咱们兴州市……”
我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你猜?”
他猛地一拍大腿,恍然大悟:“瞧我这脑子!您不就是最大的那个吗!”
他又追问:“那您说,他真是陈小伟的老乡?”
我冷笑一声:“你觉得呢?”
吴胖子想了几秒,果断摇头:“肯定不是!陈小伟那张嘴,吐不出几句实话。”
“谎言之下,往往藏着更深的真实。”我淡淡道,“他跟郭鬼医认识,是真的。郭鬼医知道他的秘密,也是真的。”
“怎么说?”
“你想,陈小伟为何要特意编造一个‘老乡’的身份?这恰恰说明,他们见面的频率不低,并且谈论的事情,绝对见不得光。一个合理的身份,能让他们光明正大地来往,而不引起任何怀疑。”
吴胖子眼睛一亮:“对啊!这么说,陈小伟的死穴,就握在这个郭鬼医手里!”
我没再说话,只是加快了脚步。
当我们终于在巷子深处找到那块挂着“阴阳医馆”牌匾的铺面时,正好看到几个病人垂头丧气地从门口离开。
他们的脸上,带着未能如愿的失望与焦虑。
紧接着,那扇斑驳的木门“吱呀”一声,被一只枯瘦的手从里面拉上。
一个瘦得像竹竿,身上衣服空荡荡的老头,探出半个身子,面无表情地挂上了一块“今日休诊”的牌子。
“砰!”
大门在我们面前,被重重地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