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雪馨疑惑道:“我们很少给人在衣服上刺绣。”
木村笑着说:“不要紧,我相信你的刺绣水平。”说完,他盯着一副绣图看了起来。
这副作品叫《孔雀开屏》,从这件作品来看,点线面,黑白灰的形式美因素完美地融入了画面的造型之中。白瓶黑枝,曲与直,刚与柔,虚与实的对比,加上红红绿绿的色彩点缀,营造出空灵、清丽、明快,抒情的意境。其画多用墨点或色点,使无数个点构成块,与线形成对比关系,大小、疏密协调而讲究。
沈雪馨有些高兴,便说:“木村先生,我送你一副我的作品吧。”
木村非常高兴,接过刺绣,他觉得这个小当家的非常有意思,人不大,但脑袋瓜子很聪明。与沈雪馨交谈完事后,木村就离开了玉春坊。
沈雪馨感觉木村有些不对劲,赶紧把悦儿叫到大厅里来,说:“你去打听一下这个木村是什么来头,这人感觉有些怪。”
悦儿赶紧去跟踪着木村,木村离开玉春坊后就回到了一个小院子里。悦儿看了看积雪,觉得这不是偷翻进墙的好机会,便问了问附近的住户,然后匆匆地回去了。
沈雪馨眼见悦儿这么快就回来了,问:“调查到什么了吗?”
悦儿说:“这个人住在离这里不远的一条巷子里,我说了周围的人了,他们说这个木村刚搬来不久。”
沈雪馨又问:“有其它的线索吗?”
悦儿摇了摇头。
沈雪馨思索了一会儿,说:“你去看看高姑姑吧,下了雪,路滑。”
悦儿赶紧转身去了绣房,高芳芳正在给绣房们讲解十字针法。
木村回去也没闲着,而是坐在屋里喝着清酒,欣赏着沈雪馨的绣图。嘴里念叨着:“美酒、美图、美景。”
当然,木村肯定不会放过秋彩坊和闺阁坊这两家在苏州城内赫赫有名的绣坊,他谋划着如何从这两家绣坊中获利。当然第一个人肯定是陶喜田,他混迹于各大场所,太好哄骗。
在木村来这的时候,也带来了几个东洋女人,这自然是引陶喜田上钩的鱼饵。在历史上,东洋艺伎业曾经十分发达。祇园是著名的花街,有着三百余年的营业历史,位置在京都东山区。
当然,陶喜田也不会让人失望,看到穿着东洋服饰的东洋女子,也是收不住心了。东洋服饰华丽精致,但穿着东洋服饰是一件繁复麻烦的事,需要很多小物的配合,然而每一件小物都精心设计,可以成为首饰独当一面。也可以说东洋服饰的魅力很大程度上就在于这些小物,就像东洋服饰中的配饰——带留,传统的带留通常给人以优雅、庄重之感,一般用于留袖、小纹东洋服饰,不适合较为活泼的振袖东洋服饰。
而舞伎的东洋服饰带留,多装饰着各色宝石,比一般的更大更华丽,当然价格自然更加不菲。而带留通常与绳索同时出现搭配,由于一般为较为年轻的姑娘佩戴穿着,也被看作是“年轻”的配饰。
华丽的东洋服饰之所以能给人带来惊艳的装扮,旨在每一处用心的细节来体现。带留,虽然不过是整套华美东洋服饰装扮中一件不起眼的装饰。然而当不起眼的配饰也能经得起被放大去品味,才又一次提醒我们,每一件流传已久的艺术品是千雕万琢的心血。
陶喜田很快就进入了木村的圈套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