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妈自打送走了这位江湖术士之后,就坐在沈雪馨身边守着,一直到天亮,彻夜未眠。
当太阳缓缓升起的时候,陈兰芳也跑到了玉春坊看沈雪馨。
翠妈无精打采的问:“陈姑娘怎么来了?”
陈兰芳回道:“在街巷口碰上子良了,说昨天请了个江湖术士,怎么样?管事吗?”
翠妈摇着头,说:“馨儿还没醒呢。”
陈兰芳便说:“看来馨儿真的让狼吓着了。”
翠妈难为情的说:“陈姑娘,你看馨儿被吓成这样,赵姐那边开始催货了,这可咋办?”
陈兰芳说:“你顶上啊!”
翠妈赶紧推辞道:“我可不行。”
陈兰芳说:“这买卖生意我虽然懂点,但刺绣不懂啊!”
翠妈说:“如果馨儿还这么没精神,这个绣坊就很难运作下去,这绣坊的日子刚有点起色。”
陈兰芳一脸沉默,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翠妈对陈兰芳说:“我去绣房看看,你先盯着点馨儿。”说完,快步地走了出出去。
刺绣的过程虽然没有大幅度的动作,但其间的辛苦绝不亚于一场重体力劳作。如果绣娘使用棉线作为绣线,那绣娘手上过多的汗渍就会不同程度的侵蚀到绣线的色泽,若是再触碰过油腻之类的东西后浸染了绣布,那这一整幅绣品便白白浪费了,当真是要洗完手、再擦上爽身粉才敢去触摸;为求生动逼真,颜色的渐变是关键,譬如绣一片叶子,春夏之交,由于接触阳光照射的角度不同,在同一片叶子上会呈现出一半嫩绿由深入浅到一半深绿的渐变过程,秋冬时节,叶子也不会在瞬间枯萎,同样会出现一片叶子上从一边黄绿到另一边枯黄的状态,这样的时候,为了体现出颜色逐渐变化的过程,使色彩的过度衔接得更为自然和完整,配上十二色的绿线一点也不算多。
翠妈走到院子里,算是松了口气,她开始猜疑这个绣坊真的有股子邪气,从招贼到招狼,都是不祥之兆。绣坊里的绣娘绣着鞋垫,还意识不到绣坊的困难境遇。
陈兰芳也有些着急,看着沈雪馨瞪着眼,就是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