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妃娘娘到——”
拉长的喊声在殿外响起,黛妃身着绯色宫装步履轻盈地踏进来,盈盈一拜。
黛妃走到殿中,美目扫过殿内跪着的廖潜二人,面色丝毫不改地冲着皇帝柔柔一笑:“臣妾给陛下请安。”
“爱妃免礼,赐座。”穆泓策虽是面无表情,可在对上黛妃目光的那一瞬间,眼神还是柔和了不少。
待黛妃入座后,穆泓策冷眼看向站在一旁的熊天章:“你说你要状告廖潜与黛妃,如今人都到齐了,你倒是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黛妃微微吃了一惊,讶异的眼神看向熊天章:“这位大人,本宫连你姓名职位都不知道,何处得罪与你,你竟要这般诬陷本宫。”
熊天章看了她一眼,走到正中央跪下:“启禀陛下,臣状告太医院廖潜与黛妃娘娘私相授受,秽乱宫闱!”
穆泓策冷声打断他:“证据呢?”熊天章被他冰冷的目光看得心里一惊,急忙道:“回陛下,臣有证据,恳请陛下派人前去搜查廖潜的房间,定能找到证据!”直到此时,跪在一旁的廖潜才恍然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带到这里,他也终于明白他一直觉得奇怪的原因是什么……
黛妃掩嘴而笑:“这位大人,要想污蔑本宫,却拿不出什么证据,还要现在去搜,是不是有些可笑?你信誓旦旦地说有证据,臣妾就请陛下让人去搜查,如若搜查不到,你该当如何?”
熊天章不看她,转头朝皇帝道:“若是臣信口胡言,诬蔑宫妃,任由陛下处置。”
穆泓策点点头,命闫伟带人下去,殿中无人说话,恢复了黛妃到来前的寂静无声,廖潜强压住内心的慌乱,抬眼朝黛妃看去,正好看到善儿侧身给黛妃倒茶,裙摆微动,露出一个精致的锦囊。
这是……锦囊!
虽然没仔细看,廖潜却能分辨得出这样式就是当日他拿回去的那个,再看黛妃,果真是一脸坦然,廖潜细细一想,也放下了心静静等候,自然,熊天章跟着廖潜的目光也看到了善儿腰间的那个锦囊,不由得脸色一变,若说廖潜未曾细看过那个锦囊的样子,可他却是清清楚楚地记得那个锦囊的花纹,样式……
没一盏茶的功夫,闫伟就带人回来了,此时情势已悄然扭转。
“启禀陛下,微臣在廖潜处搜查,除了搜到的这些东西以外,未曾发现其他可疑之处。”说完,将手里的托盘递给卓海,卓海在穆泓策的示意下将上面的绸布掀开,之间木质的托盘上放着三五个荷包,卓海轻轻将荷包打开,发现里面有纸条,打开一看,神色微妙,不敢迟疑,将托盘一并呈了上去,穆泓策看过后,皱了皱眉,命卓海传过去给黛妃看,黛妃看了看纸条,又看了那几个个锦囊,了然一笑并不言语。
穆泓策看着熊天章,开口道:“这就是你说的证据?”
熊天章咬咬牙点头:“正是。”
却听得黛妃一声轻笑,开了口:“这位熊大人身在其位,却不谋其政,反而如妇人家一般思量着如何让人厌弃自己,莫不是闲得慌?”
熊天章涨红了脸,反驳道:“这些锦囊娘娘作何解释!”
“你说锦囊?”黛妃轻蔑地看他一眼,“善儿你来说。”
“是。”善儿解开腰侧的锦囊捧在手上,走到正中对穆泓策跪下,“陛下容禀,这些锦囊的确是和奴婢手中的锦囊一模一样,不论是材质、花样、针脚都是难以找出区别的。但是奴婢手上的这个锦囊,是前些日子娘娘与婧和长公主商量出来的,命奴婢几个做的。”
穆泓策挑眉道:“为何。”
善儿咽了咽口水:“娘娘与婧和长公主商量着做一批锦囊,有浅紫、粉、蓝三色,分别发放一等宫女、二等宫女、三等宫女。”
黛妃接过善儿的话说道:“臣妾和长公主本是想着,后宫之中多有失窃嫁祸之事,变想了一个法子,通过小细节来给每个宫人区分自己的物品。这些荷包是跟着宫女的衣裳颜色相配,但荷包内有着她们自己做下的标记,旁人即使捡去,也少了借机犯事的余地。”
黛妃说到这里,看了一眼强撑跪在地上的熊天章,语气带着些许不耐说道:“可是熊大人说的这些证据,颜色不同于三色,想来里面也没有任何标记,仅仅通过一样的样式便想诬蔑本宫吗?”
熊天章此时已经是冷汗直流,他如何都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茫然地看着那几个锦囊,突然喊道:“那锦囊中的字条娘娘如何解释?”
未等黛妃开口,穆泓策出言道:“你可知这纸条上写的是什么?”
熊天章定了定神,颤抖着道:“臣不知。”
“好一个你不知!”穆泓策将锦囊纸条一把抓起,狠狠朝熊天章砸去,目光冰冷如同在看一个死人,“你好好瞧瞧,这就是你说的证据!”
熊天章被狠狠一吓,顾不上许多,急忙捡起纸条细细翻看,顿时大惊失色,整个人被抽去力气般瘫软在地。
纸条上并无文字,而是画了一只趴着睡觉的斑点狗……
“不,不可能……”熊天章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翻看剩余的纸条,却毫无意外的发现纸条上画了一只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