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也是为了正义。
身为西域国师的阿难,为保两国和平,更希望看到云国的未来皇帝是一位明君。若鹿辞真的登基,那将会引来祸患,惹来战争。
这是阿难不想看到的。
帮照水,就是帮西域,帮自己。
夜晚。
阿田强作精神,进厨房做晚膳。
她是虞山的主人,照水不在了,她更要将皇上太子和阿难师父的吃好喝好。
这是她的义务和责任。
可是,玺宴哪忍心让阿田劳碌?
“阿田姐姐,晚饭我来做。”
玺宴已经将泉水倒入锅中,将水烧开了。只要将洗好的红米倒入锅中,继续烧火,一会儿粥就熬好了。
这不是玺宴无师自通,而是他在旁观察,看着阿田怎么煮粥,自己依葫芦画瓢,学会了。
“太子殿下,怎可使得?”阿田看着玺宴一张被烟熏得发黑的脸,又心疼又自责。
“无妨的。我喜欢做饭。”
玺宴想冲着阿田笑,但又哪能笑得出来?
从地窖出来后,不过半天时间,父皇的身体虚弱的又不能下床了,又和在宫里一样。
不过,他并不想将父皇口吐黑血之事告诉阿田。
阿田太不容易了。
照水哥哥死了。阿田已然失去了半条命。不,或许就是一条命!只是她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不得不强撑着活下去!
“阿田姐姐,你坐着,我来。我既会煮粥,更会蒸馒头。”
蒸馒头不比煮粥,需要些手艺。
不过,这个真难不倒玺宴。面粉他已经揉好,揉成一团一团,醒几分发酵,便搓成一小块一小块,搓圆了,放入蒸锅。
“姐姐,很快馒头就好了,你闻到香味了么?”玺宴踮着脚,故意将里锅的锅盖揭开,让阿田看锅里未熟的大白馒头。
阿田更是感动,摸着玺宴的头:“姐姐谢谢你,你去照顾你父皇吧。剩下来的事,姐姐做。”
玺宴执意让阿田休息。
玺宴从未真正长大过。哪怕躲在这虞山,和父皇相依为命,他的内心仍保留了顽劣的童真。但此刻不同了。经历了照水的死,经历了父皇的病,玺宴一下长大了。
他的脸上,再不见调皮之色,取而代之的是严肃,是凝重和老成。
阿田同意了。
因为她的身体实在吃不消。玺宴聪明,他真的会煮粥,会蒸馒头了。
她不想打消玺宴的积极性。
玺宴煮粥时,阿难师父已然悄悄到了紫竹林,四顾一看,挖开坟墓,将棺椁打开,低声说道:“照水,照水……”
棺椁中的人,慢慢睁开了眼睛。他深深呼吸一口气,坐起身,从棺椁内爬了出来,又将坟墓填平。
“谢谢你。”
照水对着阿难师父深深鞠一躬。
他深知,没有阿难,诸事不行。
阿难扶起他:“快快离开,马儿就在那里。”
“嗯。”
照水点了点头,可目光又现犹豫之色。
他看向小院方向,心里脑子里想的都是阿田。放不下她。
“师父,阿田……还好吧?”
可照水觉得这是废话。
自己诈死,人命关天,阿田能好得了么?
她定然会得一场大病。
可她肚里还有孩子。
照水的心又揪起来了。
“阿田姑娘尚好。”
“真的?”
阿难又道:“她很坚强,我很佩服她。你……只管快快去干你的事。阿田会好好的,我保证。”
照水望天仰脖一叹:“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想我和阿田之间的劫难也该到头了吧!老天,不然你也真太残忍了!”
阿难听了十分动容。
“老天会保佑你,佛祖也会!”
这类语句,照水当和尚时,也常说一二。可此话从阿难口中说出,滋味便大不同。人生沉重,人世多艰,人间多舛……酸甜苦辣,喜怒哀乐……道不尽的曲折沟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