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那边的老妇人慌忙去查看襁褓,而后麻溜朝着马车跪下,“贵人,老婆子求求你们,老婆子就这一个孙子小宝,小宝就是我们一家的命,贵人求求你们救救小宝!”
这又是怎么回事?
马夫卫十四蹙眉,摇头表示,“我们此行未带良医相随,无能为力。”
“不,不,不需要医生的,我们为了小宝求了许多药铺,最终有个游方道士说小宝八字容易招惹邪祟,只要小宝能够得到贵人相护,定能平安长大,无病无灾!”
老妇人将头磕得邦邦响,很快额头就青紫起来,很是凄惨。
“求求贵人,认下我家小宝为义子,护我家小宝安康长大吧!”
“老婆子会向漫天神佛祈福,祝愿贵人万事顺遂的。”
说到这里,那老妇人还招手,让儿媳和老头一块下跪恳求。
一方卑微叩首,一方高高在上,围观的百姓们也不由得开始附和起来。
“你们这么有钱,权当是施恩救了一条性命,随手的事儿怎么就不愿意答应呢?”
“是啊,这一家人多可怜啊。”
“孩子要是出了事,这一家子可怎么活?”
“……”
方才指责的是他们,如今劝解的还是他们。
马车众人探身而出,站在车辕上俯视众人,而后抬手开始轻拍起来,“有意思!”
“都说无量山的那处《梁祝》感天动地,如今看来,你们这出《救子》也不遑多让!”
那一身青色广袖直缀,暗纹是银线所绣的玉竹,通身的雅致和贵气扑面而来,更别说那人精致锋利的相貌,如琢如磨,也不过就是这般了吧。
蔡捕头与那人对视一眼,顿时就避开眼去,那人眸光实在是锐不可当,还有这通身的气质,先前定是猜错了,只是有钱之人怎么这般气度不凡。
此人,究竟是谁?
青衣贵人指了指跪着的几人,“怎么不哭了,是哭累了想歇会儿么?如此可见,几位救子的心不诚,如何又能感动到本官呢?”
‘官’字一出,蔡捕头当即心惊肉跳,这般年轻气盛的官他可从未见过,当即吩咐手下,“快去请县令大人!”
见官不跪,可是要吃板子挨罚的。
蔡捕头咽着口水行礼道:“敢问大人是何官职,可有凭证?”
青衣贵人轻笑一声,“尔等办案都不讲凭证,如今倒想起来了,罢了,本官既然听了这场戏,那便好好将戏听到水落石出。”
方才刚酝酿好哭意的一家三口:“……”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些哭不出来的不上不下。
“哭啊,哭大声点,哭到这八月飞雪,本官就认了这义子,护他安宁长大!”
“可若是哭不到那般场景,依我云沧律法以下犯上,尔等可是要问罪收监,重者牵扯九族!”
青衣贵人通身气势迸发,吓得一家三口更加……哭不出来了。
老妇人还算是有点嘴皮子,重重磕头求饶,顶着脑门的血水哀求道:“贵人饶命,贵人饶命,老婆子一家人救孩子心切,不敢打扰了贵人前行的路。”
“晚了,已经打扰了,”青衣贵人轻抬眼帘,语气高傲,“所以这出戏,便是天塌地陷了你们也要唱下去,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