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鱼托着腮帮子远远看物理老师在黑板上画乒乓球的运动轨迹。
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叶青鱼遇见的物理老师,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灵魂画手。所以黑板上的乒乓球,那可真算得上是乱花渐欲迷人眼啊。
更叫她迷乱的是,身边这位怎么忽然又不乐意了?
好容易熬到了下课。
物理老师终于让大多数学生明白了,乒乓球之“拉弧旋球”和只看运动轨迹的区别,以此来理解能否抽象成质点。
可是叶青鱼还没明白江诗远那个不高兴的点呢。
她昨晚上还刚觉着自己的思维方式好像有点返老还童了呢,结果今天她就发现自己好像是想多了——她跟身边这小破孩儿之间,分明是还存在着深深的代沟嘛!
这个年纪小孩的心思善变、敏敢易怒,她都理解,她自己也都经历过。只不过,用她这27岁的老灵魂回头再看的话,是真的有好些点看不懂了哎。
鉴于此,她下课也没动地方,就等着江诗远有反应呢。
喂,她都主动跟他说话了耶。他好意思还甩脸子给她看么?
他俩之间的气氛估计是有点诡异,连宛如风都瞧出来了,宛如风克制地向他们两个微微瞥来一眼。
只有包子琪完全不知所以地还拎着物理书转过来问江诗远,“江江,你看这大货车走盘山公路拐弯的时候,能不能看成是质点呢?”
江诗远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我是最后一名,你还来问我,你好意思吗?”
包子琪愣了愣,随即就又乐,“没事儿!我妈说了,上了高中还得重新洗牌。中考不代表高考!”
江诗远冷冷道:“那你自己洗牌去啊。你还来问我?”
包子琪这才发现不对劲了,赶紧转到叶青鱼这边来,小声嘀咕问,“鱼鱼,江江他受什么刺激了么?”
叶青鱼还能怎么说呢,叶青鱼只好说,“他受物理刺激了呗。”
包子琪一耙头发,“不可能啊,他学得明白着呢,我有不会的全都问他啊,他讲得比物理老师都明白着呢!”
叶青鱼白了他一眼,“那是因为物理老师是南方人,有口音……”
开玩笑,人家物理老师都说了,他当年高考物理,那可是98分的,怎么可能讲得还没有江诗远明白!
包子琪还是一摇头,“真不是。说真的,咱们物理老师的口音,跟我姥姥其实是一样的。我姥姥也是南方人啊,所以我听懂物理老师的口音,一点都没问题!”
叶青鱼忍不住道,“所以,包包,你也特别爱上你姥姥家去呗?”
包子琪点头,“是啊。我姥姥对我可好了。”
叶青鱼扑哧儿乐了,“你姥姥家附近,是不是也住着好几个可好看的小姑娘啦?”
包子琪完全不知道叶青鱼在说啥呢,不过他善良着呢,认真想了想,便笑着认了,“是啊,好几个呢!学姐、学妹都有!”
叶青鱼实在绷不住了,乐得趴在了桌子上。
包子琪一头雾水,“这,这是怎么了啊?”
包子琪看见,江诗远攥紧了笔。指骨微弓。
不过他压根儿就没写字。
包子琪便又尝试着跟江诗远说话,“江江,你们家鱼鱼这是怎么了啊?”
叶青鱼赶紧踹了包子琪凳子腿儿一脚。
叶青鱼知道这是包子琪的玩笑话,不光他这么说,现在全班都这么逗着玩儿,把别人男女生一桌的都叫“你们家的”。
包子琪平常说,叶青鱼也就忍了,可是今天气氛正不对头呢,包子琪再这么瞎说,这不是引战吗?
包子琪委屈兮兮地说,“我觉着我的凳子腿儿快要牺牲了。你们都踢它,它多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