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讪笑,“……除非您肯用这个价格卖给我。”
摊主也愣了愣,不过随即道,“特别想看?我看你都站这儿目不转睛半天了。”
叶青鱼心下暗叹:她是目不转睛了,可是她哪儿是盯着看小说呢?
不过……
她点头应了,“嗯啊。”
摊主看看她身上的大T恤,因为是家居的嘛,所以是半旧的,本来的白色都有点洗不出来了,而且肩膀和袖口还都有破洞……
他再垂眸看看她的脚。拖鞋,脚趾头缝都红了。
摊主微微皱了皱眉,“大老远特地为这本书来的?”
叶青鱼觉着也对,就点头,“啊。”
摊主轻叹口气,“这样,你进来看吧。小心别给窝了书角,看书别蘸唾沫,别把书脊给折出印儿来就行……”
叶青鱼立马会意,“老板你也租书啊!多少钱一小时,一块钱够吧?”
摊主看了她一眼,“我不租书,就是借给你看。不收费。”
叶青鱼想,这也行啊,只要能让她有机会多留下来观察他一会儿!
她麻溜儿点头,“那老板我帮你看摊儿吧!”
老板摆手,“不用,你专心看你的书去就行。”
叶青鱼钻进摊子里,在当间的小板凳上坐下,将小说捧在手里。
可是她哪儿有心思看书啊。
她没看两行,就跟摊主搭话,“叔啊,你是不是在江苏上大学啊?我记得席绢的小说后来就是江苏文艺出版社正式引进的,所以你这才卖席绢小说的是吧?”
摊主有点愣神儿,“你说的那是我儿子!”
摊主垂眸定睛看她,“你,认识我儿子?他通知书才下来的,我都没声张,你怎么知道哒?”
“啊?”叶青鱼傻了,“您……儿子?”
提到儿子,摊主一脸的骄傲,呵呵地乐,“是啊!我儿子小时候啊,我要出摊,也顾不上他,所以平常寒暑假也是把他带到摊儿上来。他就自己坐在这小板凳上,对,就是你现在坐的那个,然后自己安安静静地看书。”
叶青鱼却乐不出来。
她赶紧垂下头去,装模作样地又看了两页书,然后试探着问,“那,您家老爷子可高兴坏了吧?”
这回又轮到摊主傻了,“谁?我家老爷子?”
叶青鱼郑重点头,“对,就是您的老父亲,老福伯啊!”
摊主更傻了,“我老父亲?你,不仅认识我儿子,还认识我老父亲?”
叶青鱼想当然地点头,“是啊!”
摊主又上下打量她,“小姑娘,你今年几岁啊?不可能有二十岁吧?”
叶青鱼心说,我27了呢。
不过她也就含混过去,追问,“怎么啦?”
摊主叹口气,“我老父亲二十多年前就去世了,你怎么可能认识哟!你这小姑娘是把别人当成我们家老爷子了吧,呵呵。”
叶青鱼手里的书“啪嗒”掉到了地上。
乱了。
这条线有点乱,她得捋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