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石散价格昂贵，做法复杂，不是寻常百姓能消受的，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才没有流传开。

都说上梁不正下梁歪，再整个世家都嗑五石散的情况下，引得那些没钱又爱虚荣的百姓开始假装嗑五石散。

董池鱼接下来几天看见有人没事跑到街头睡倒，说是“发散”，或者在路上摇头晃脑，念念有词，像个神经病一样的手舞足蹈，昭告天下自己在“行散”。但大多数都是假装嗑五石散，想以此来表示自己的时尚和阔气。

这就好像追星一样，跟着风气，他们并不知道五石散的腐蚀作用，甚至好些人都在说：“世家就是这么吃的！世家难道还能有错？”

那么有错的反而像是董池鱼，毕竟她要戒掉上层流行的风流。

有一阵子，董池鱼急救中心的生意非常差，除非她免费义诊，否则根本没人来看病。

甚至觉得她是个疯子。

那些世家子弟还过来过。

萧月絮和吴繁书看着药铺，萧月絮惋惜道：“王幼名下的这家铺子本来是卖胭脂水粉的，日进斗金。”

吴繁书酸溜溜道：“她愣是放着赚钱的生意不做拿来给你玩耍，无非是看王溧的面子，你是真有本事。”

刘家兄妹也来过，刘洋赢了王灼志得意满，一时高兴，于是带着妹妹出来买发钗首饰。

谁曾想胭脂水粉的铺子居然变成了药店，旁边还立起了戒五石散的牌子。

刘洋瞅着，呵笑一声：“这也太荒唐了，居然有人要戒五石散。”

董池鱼从屋里走出来，端详他的脸色，便知道他在**上时常有心无力，便说：“五石散对于年迈体虚、阳气不足者，若用法得当的话，有一定的助阳强体作用。但在养生求仙之风的鼓吹下毫无节制地滥用，则会使人患重疾乃至死亡。”

刘嬛娃惊呼一声，扯了扯哥哥的衣角，小声说了几句。

刘洋眉头一皱：“王家的人呀。”

董池鱼摇头道：“错了，董家的人，这位郎君，助阳的药物我这有许多，犯不着吃五石散。”

刘洋呵斥：“少在这胡言乱语，谁要你的药，五石散乃是真风流，岂是你这等市井小民能懂的。”

刘嬛娃着急，拉着他匆匆的走了。

董池鱼靠在门口，想着九品正中制，现在被吸食五石散的老人把持，将来被吸食五石散的世家子弟把持，治理的人都是这般，百年内都没救，一时苦笑，要不然也别治了，天降个陨石，把他们都砸死算了。

重新开牌。

“请问，你真的能戒除五石散吗？”一个衣服宽大，不鞋而屐，十分飘逸的年轻人缓缓走来。

董池鱼忽然精神一振：“对，公子怎么称呼？”

年轻人颔首：“我叫马子规。”

这个世界上有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有第一个登上珠穆朗玛峰的人，有第一个登上月球的人，也有第一个站起来为革命献身的人。

这个年轻人在董池鱼眼中，不亚于一个陨石的力量。

董池鱼：“进来，让我为你检查一下。”

马子规按着她说的张嘴，脱了衣服，让她一一检查，并主动说病情：“我服用五石散以后，全身发烧，之后变冷，症状颇像轻度的疟疾。”

董池鱼经过一番检查，发现这个年轻人舌萎缩、痈疽、后背溃烂。她说：“你如果继续吸食五石散，面临的就是口不能言、浑身溃烂、脓疮遍体，甚至七窍流血、一命呜呼，也可能脑子坏了变成一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