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归是有于心不忍的,于是回家找曹君。
曹君正躺在床榻上,手拿着一本书歪歪斜斜的翻看着。
董池鱼凑过去:“你看什么呢?”
曹君:“春秋。”
董池鱼好奇:“好看吗?”
曹君眼皮子一抬:“对你而言不好看。”
董池鱼听他轻蔑的口吻,有点生气,两手一叉腰,“什么叫做对我而言?”
曹君眼看着她又要作妖,冷笑问:“吞舟之鱼,陆处则不胜蝼蚁。这是什么意思?”
董池鱼理直气壮:“不懂。”
曹君卷起书卷在她脑袋砸了一下,“意思是,在水中能吞食船只的大鱼,一旦处于陆地上,还不如一只蝼蛄、蚂蚁的力量。这个道理可以运用在生活中,在医术上很高明的董池鱼一旦看书,连书里的虫子都不如。”
董池鱼好气,“都说了我不是文盲,我读了好些年的书,足足二十年。”
曹君嘲讽:“那我真没想到,你今年有二十岁吗?”
董池鱼:“……”
曹君占了上风极为高兴,挽了挽袖子,“说你来烦我是为了什么事?”
董池鱼这才想起跑题了,说:“花穗从良了,有人给她赎身了。”
曹君还真不清楚,问道:“谁呀?”
董池鱼:“好像姓高。”
曹君想了一番,“高?我就认识一个高何,好像挺喜欢花穗,不过他有日子没去喝花酒。”
董池鱼:“花穗都要娶进门了,还去春意楼干什么。”
曹君哼笑一声:“董池鱼,你不懂男人。”
董池鱼反击道:“我懂呀,解剖过好多个,身体构造清清楚楚。”
曹君:“……”
董池鱼扳回一局,心情大好,“花穗想见你一面,算是嫁人前和旧人告别。”
曹君想也不想地拒绝:“没必要再见了,徒增伤感而已。”
董池鱼皱了皱鼻子,“你与她相好那么久,就无半点留恋?”
曹君道:“人活于世,逍遥自在,既无牵绊,何来留恋。”
董池鱼眼看着曹君多情,眼看着曹君无情,他这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露水姻缘也很难指责他是个渣男,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
曹君挑眉看她:“晚上吃点什么?”
董池鱼:“吃西北风,正适合你这种风流浪子。”
曹君翻了一页书,“董池鱼,你再挤兑我,我就告诉伯母,你拉着我画春宫图出去卖。”
董池鱼下意识小声:“这不是没干吗!”
曹君很臭屁地说道:“那是因为我品性高洁,不能遮盖你品质低劣。”
董池鱼腹诽一万句,拿桌上的画卷往了**砸,然后转身就跑,曹君在身后骂她烦人。
曹君想了想又补充:“董池鱼,我晚上想吃饭包,你买两个菜叶回来。”
人已经跑远了,也不知道听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