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池鱼觉得掌心有些凉,不如方才暖,她干干一笑:“你怎么想起来牵手了?”
故渊说:“突然觉得手很有趣,很多事情都能和手挂钩。”
董池鱼:“比如说。”
故渊凝视着她:“丈夫只手把吴钩,意气高于百尺楼。”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想的是:万人丛中一握手,使我衣袖三年香。
董池鱼觉得很奇怪,明明他们两个可以并肩躺在**,她毫无心理负担的入睡,但眼下却因为小小的握手而产生了紧张的情绪。
这应该是紧张吧。
这如果不是紧张那应该是什么?
她很直爽地说:“有点牵强,这不是你握我手的理由,而且是十指紧扣,这不一样的。”
故渊低着头:“这有什么不一样。”
董池鱼试探性的问:“没有什么不一样?”
故渊迟疑:“没有吧。”
董池鱼看他为难的样子,决定不为难他,笑了笑:“那就没有吧,我去找我娘了,这两天忙都没怎么见她,也不知道她消没消气。正好告诉她一声,碰见了从前村里人。”
她觉得自己刚才十分不妥。
故渊可是冰清玉洁的柳下惠,对男女一视同仁,都不喜欢。偶尔做出奇怪依恋医生的举动并不奇怪,因为他是病人。但身为医生要控制好自己的行为,不能仗着身份优势给病人施加暗示,尤其是心理医生。
她在心里默默的警告自己一番,就去找罗氏了。
故渊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掌心,很确定刚才是自己手心出汗了。
一个什么都不说,一个什么都不想,即使十指相扣,那也是短暂的,很快就分开了。
就像雪只是短暂的落在树枝上,被风一吹就落地了。
冬天有点冷,租住的院子没有火亢,古代的建筑工艺不好,房子透风,这就导致冬天格外的冷,就要点燃许多火盆,但罗氏屋里点了足足四个,这也太多了。
她躺在床还盖着厚厚的被,整个人捂得像是一座小山。
草鱼正要倒热水,看见董池鱼手一哆嗦,水壶直接掉地下了,好在是铁的,发出砰砰的响声,并没有碎裂。她自个被烫了一下,惨叫一声摔在地上。
董池鱼赶紧把她扶起来,接了一大盆凉水,给她冲洗浸泡,家里有个备用药箱,找出烫伤膏药给她涂。
草鱼虽然疼得直皱眉,但还是说:“二姐我自己来就行,你去休息吧,不用管我。”
董池鱼不容置疑:“我来,我是大夫,我来处理不会留疤。”
草鱼不吭声了。
董池鱼处理完伤口,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罗氏还在**躺着,草鱼热水烫了这么要紧的事,她怎么不抬头看看?
草鱼紧张:“二姐,娘这两天有点不舒服睡着呢,你改天再来吧。”
董池鱼眼睛一眯,大步流星来到床边,一把掀开被子。草鱼腿上有伤,阻拦的不及时,一切都暴露了。
只见罗氏皮肤上都是血点,有隐隐转黑的迹象,分明是得了鼠疫,而且时间不短了。
罗氏看着二女儿,眼底是止不住的惊恐,那不是看女儿的眼神,是看位高权重的大人物,那种生疏恐惧伴随着瑟瑟发抖的求饶:“池鱼,不要把我送走,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