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池鱼直接冲出屋大喊:“故渊,让士兵来,穿着防护服把我娘抬走。”
故渊立刻往出走。
草鱼不顾腿上的伤,追了出去扑在地上,抱住故渊的腿,哭得泣不成声:“姐夫!你别去,别让娘去那个鬼地方,那里是棺材铺,把人放火一烧,我就没有娘了!”
故渊一下一下掰开了她的手指,尽量轻点别伤着她,说:“董池鱼是对的,应该要把人送走,统一治疗。”
草鱼快疯了:“二姐做什么都是对的,她见你前脚走了,后脚便把男人领回家也是对的吗?你知道她说什么吗?她说时间正像一个趋炎附势的主人,你走了,她不过和你略微握握手,然后飞似的过去抱住新来的曹君。”
故渊出去找人,只留下一句话:“这句话也是对的。”
草鱼又气又绝望。
穿着防护服物的士兵进来抬罗氏,罗氏已经病的没什么力气挣扎了,她的牙龈和鼻腔都在急切下不断出血,声音微弱:“池鱼,别扔下我,我不想去那个鬼地方,宁可死在家里。”
董池鱼已经换上了新的防护服,跟在担架边,往棺材铺走,不停的安慰:“娘,我也会在那儿的,你要是害怕,我往后不回家了,我就一直在那陪着你。”
罗氏哀求道:“池鱼,你饶了娘吧。”
草鱼跑着追了出来,伤口处不断流血,整个人一瘸一拐,大哭道:“二姐,你别让娘去棺材铺,娘害怕。”
董池鱼深吸一口气,放软了声调:“草鱼,我也在那里面,会一直陪着娘的。”
草鱼死死地拽住担架,“那娘能活着出来吗?娘如果死了,你会把她烧成灰吗?”
没有一个医生敢担保病患一定活下来。
董池鱼说:“我会尽力。”
草鱼大哭:“就算没有生恩,也有养育你的恩情,你听一听娘在说什么。”
罗氏虚弱地说:“求求你了,池鱼,我不想去棺材铺,我也不想被火烧,我这一辈子过得太难了,不想挣扎一通,最后死无全尸。”
董池鱼看着天空,天空是蓝的,泪水在眼泪里打圈始终没落下,“把董草鱼拉开,把人抬到隔离点,用我分配好的药给她服下。”
草鱼被强行拖开,她的指甲都抠碎了,痛不欲生:“娘——”
鲤鱼听说娘出事了,匆匆赶回来,呼吸急促地来到董池鱼面前,扑通一声就给姐姐跪下了。
董池鱼:“鲤鱼啊,姐姐不会害娘的。”
鲤鱼嘴巴笨,也不知道说什么,就只能热泪盈眶的磕头,眼泪甩飞了。
草鱼不断的哭着。
董池鱼让士兵强行将他们拦住,抬走了担架,在一片乱哄哄里,罗氏拼命地想要在握一握一双儿女的手,怎么都碰不着。她眼睛含着泪,可能是最后一次见他们了。
整个一条街,都看得见这种惨状。
大家避着不吉利的担架,在街头巷尾指指点点。
“瞧着那身打扮是阴兵,这是谁家又遭殃了?”
穿着防护服的士兵都被这么称呼,因为只要他们到一个人家,势必要抬出死尸或者是病人,全身上下都充斥着不吉利的味道。
“抬担架的是阴兵,旁边跟着的是董阎王,就是她提出要把病人骨肉分离,还要把死人都烧了,真是心狠手辣,连死人都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