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点头:“你是个聪明人,可我的耐心有限,说不准什么时候,我会自个儿进宫同他谈谈。”
秦怀身子一阵,低头离去,看着他蹒跚出门的背影,似是又苍老了十岁。
谢承衍朝管家招招手:“让人带信给贵妃,我要进宫,让内院总管李公公听候差遣。”
简洁有力地把命令吩咐一遍,谢承衍显得有点阴晴莫定。
管家答了一声是,正要转身,突然又被谢承衍叫住,一转头,却看到谢承衍盯着手上的簪子出神,看一会后。
问道:“您觉得夫人如何?”
老管家低头笑道:“若是王妃在世,定会中意的。”
他和姜宁之间的问题,就等到这件事之后再来好好解决吧,毕竟他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
朱红色的大门的大门“吱”的一声被打开了。
一行太监鱼贯而入,看着大殿内一丝光顺着缝隙透进来。
他捏着嗓子尖声问道:“殿里怎么没拉上帘子,你们便是这般耍懒糊弄的,难道上次小德子的死都忘了吗?若是总管大人看见,仔细你们的皮。”
跟在身后的两个太监不敢回嘴,唯唯诺诺地答应着,个子稍高的那个挑起柔幔,遮住了殿内唯一透进来的光。
瞬时,方才还流光溢彩的大殿突然变得阴暗无比。
跪在龙床前头,萧景御小心翼翼的垂着脑袋,眼睛一转,正对上太子的锋芒。
二人各怀心思,谁也不曾说话。
守在皇帝身旁的,还有皇上和贵妃娘娘。
方才还尖声戾气的太监,一进内屋便伏身跪倒在地,齐声道:“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
皇后金黄的袍子上绣了许多红艳的锦鲤,闻声,稍稍抬首:“皇上的药煎好了?”
那太监点点头,奉上一玉碗盛的汤药。
皇后接过药碗,又命宫女将人扶起来,一勺已勺灌着药。
这一碗药吃下去,不出半日,皇帝神志便能清醒片刻,若是届时能看见太子,这皇位。
瞥见盯着药碗的张贵妃,皇后柔声笑道:“贵妃先回殿内歇息片刻吧,这般熬着,当心身子。”
张贵妃又怎会不知这老婆子的意思,硬撑着美目:“臣妾不累。”
太子萧景玺轻哼了一声:“贵妃娘娘便去歇着吧,这儿有我和母后便好,莫不是您担心母后照拂不好父皇?”
平日里张贵妃仗着倾国倾城的容貌,受尽萧伯印宠爱,太子与她说话,何时不是客客气气的,可惜,现在皇上不能言语,自己在他们母子面前,自然讨不着什么便宜。
一向少言少语的萧景御也恭敬起身:“如此,儿臣便送母妃回去吧!”
萧景玺自是巴之不得:“也好。”
萧景御陪着张贵妃走在宫廊之中,眼下日照高悬,正是午憩的时候,除了三三两两当值的宫女太监,路上并无多余的人。
张贵妃欲张口说什么,却只见萧景御摇摇头:“待送母后回殿内再说也不迟。”
昭阳殿内,一貌美丽人跪在殿内。
“贵妃娘娘,奴婢已经把毒酒送过去了,可是,那日碰到小世子出现在太子府上,奴耽搁了时辰……所以……娘娘饶命啊……”
女子的颤抖的声音还带着哭音,跪在地上抽泣着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