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爷听了都要摇头,老夫可从不曾说过这丧良心的话!
从此府上又多了几个板上钉钉的大石锤,夫人有了三个月身孕,且有了身孕就开始看小公子不顺眼了!
也不知阿辛从哪里学来的手段,边哭边埋怨爹不疼娘不爱,拍完手掌拍大腿,不过几句话的功夫,他便瘫坐在地上开始打滚了!
吓得姜宁也跟着趴在地上舔着个脸哄他:“是谁胡说这样的浑话,便是娘亲去做乞丐,也绝不能让阿辛去做乞丐呀!”
这样的把戏,谢承衍是司空见惯了的,他自站着佁然不动,姜宁看他更是没良心,连自己亲儿子都能下这么大的狠心,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大热的天,阿辛哭红了脸:“娘亲昨夜连夜收拾东西,真不是要抛下我独自离开吗?”
她连连点头:“小可怜,爹不似亲爹疼你,可娘亲是你亲娘亲,娘亲发誓,绝不会扔下你不管的,娘亲收拾东西,不过是料定爷爷要带咱们离开这儿。”
诺言是许下了,大不了,将这白玉丸子一块儿打包带走好了!
谢承衍看得啧啧摇头,这样的手段果然屡试不爽,上次百胜先生手中的《山河春秋志》便是被他这样连哄带骗弄走的。
等百胜先生回过神来要回来时,那孤本古书已被他拓成册子,高价售卖给了外头的客商,大赚了几千两银子给自己打了身黄金小马甲。
他揪着袖子擦干泪珠子:“那娘亲发誓不离开我。”
这可是爹爹交代的,只要他看好了娘亲,爹爹手中的虎符便借给他赏玩几日,先前爷爷可是半个字都没透露他们要离开,娘亲怎能未卜先知,想来是同禾禾姨娘一样,烦极了爹爹,也想出家做道士吧!
可阿辛想不明白,娘亲要带那么多银票做什么?不过现在都不要紧了,娘亲这一顿糖衣炮弹吃下去,万万不能逃出他的手掌心了!
姜宁抱起他,轻轻拍着背:“娘亲发誓,绝对不会离开阿辛,否则便让我这辈子不能发大财。”
娘亲这么贪财,能发这样的毒誓,看来是用了心的。
阿辛靠在她肩上,吸着鼻子:“娘亲可要说话算话哦!”
果然,他计谋得逞的狡黠逃不过谢承衍的眼睛,他在姜宁后脑勺对着谢承衍比划,别忘了给本公子虎符。
若论一箭双雕,还是阿辛会来事儿,谢承衍好好回想了一下,自己幼时确实不如这小东西把戏多,先太子就是长了一百多个心眼的人,长江后浪推前浪,他这儿子与他比起来,可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瑔逍遥站在红乐坊的顶阁上,听着慌忙有力的脚步声自楼下传来,想是前头的战报又来了!
不多时,外头打扮成货郎模样的人轻轻敲起了门。
他将刚点好的唇用帕子擦掉,捻起拖地的绛紫色石榴长裙缓缓往门口走去。
那货郎抬头,只见一张艳美绝伦的脸映在眼前,只是这张脸冷得过分,让人见之畏寒。
他朱唇轻启:“难不成你上头的人没同你交代过吗?红乐坊的顶阁闲杂人等是不得入内的,你今日是想死着回去,还是想哑巴一样出门?”
那人连忙跪下:“小人原是不识字,岩吉将军才放心小人来送信,小人自愿服下哑药,从此在不开口。”
瑔逍遥懒懒的撩着耳边的头发:“算你聪明。”
眼前人身上有着杏花的香味,冷冽淡雅的缓缓钻入人鼻尖,让那货郎忍不住贪婪地想要多闻几下。
直到细长的银簪子快要戳爆他的眼珠,那货郎才惊醒过来,他连忙低下头,从背后的篓子里拿出一个竹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