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站在身旁的姜宁,如意撇撇嘴:“我不过是一时看走眼了而已,不是总这么没脑子的。”
小冬儿抬眼望着姜宁:“我想着这些东西不过是咱们小户人家女儿玩的玩意儿而已,不想夫人官宦之家出身的也懂得这许多。”
清荔吊梢着眉眼:“她从前出生与咱们并无不同,听说在姜家府上时论及宠爱,她还不如咱们在父母跟前呢,哪怕是如今,也不过是一小官女儿而已,这官位还是拖了咱们父亲才买来的,算不得什么?”
如意姨娘瞧这场面有些烈火烹油的样子,忙在桌子底下踹了清荔一脚,不想倒换来她一个白眼。
虽相处不过几日,可这些日子如意姨娘也算是看明白了,姜宁并不像传言中那般喜怒无常,又或是心机深重,或是疯疯癫癫。
她也不过就是个小自己两三岁的寻常妹妹而已,长不了几尺花花肠子。
最重要的是,众人都知道这几日他将公子关在门外,甚至还将公子打得鼻子挂了彩。
由此可见,夫人对她们日日挂念在心上的公子并无多少情意,所以几人今日才能这般欢快的又聚在一起打马吊。
而不必担心夫人因为争风吃醋,将他们赶出门去或者给几人设计些什么旁的花样出来。
如意姨娘也是深知,平日里这些姐妹争衣裳,争头花争公子的宠爱,个个都是呲牙咧嘴的,清荔巴不得将禾禾那樱桃小嘴撕烂,小七夕汀恨不得将小八竹陌给打成中风……
可事情真到了脚边她们谁不是躲躲闪闪的,看着公子陪着公子她们倒是争先恐后,说起给伺候公子生娃娃,哪个不是一跳八丈高。
本来公子就是个不能的,若是被点了伺候,又没生出孩子来,父亲岂不是到时候要怪到她们几个头上来,她们可没人愿意吃这哑巴亏,哪儿又敢真翻出什么风波来。
既然如此,不如大家就像从前一样井水不犯河水,将就着过日子罢了!
既然想通了,如意姨娘也曾屡屡劝告对公子一片痴心的苍黛,往后可少给夫人使些绊子,毕竟没有哪个正头夫人愿意日日看着八个小妾在自己面前晃悠。
何况这八个小妾个个都是凶神恶煞的,甚至有些手里还拿了鞭子,譬如沧黛这土匪出身的绿林好汉;又或者还有时时红缨枪不离手的,譬如小六姨娘吴桑籽那样武行出生的疯丫头。
可如意看着沧黛看夫人那眼神,似乎依旧恨意未消呢。
为了缓和这府上的关系,如意姨娘想着自己是个年长的,总要做些表率。
看着这一度有些尴尬的场面,如意姨娘提起裙角站起来,朝姜宁略有些虚情假意地笑道:“能一眼看清牌面,看来夫人也是这马吊场上的个中能手,不知可要上场一试?”
明欢低声劝阻道:“小姐,她们都不喜欢咱们,我看咱们还是走吧,万一她们给咱们喝的茶水里放耗子药怎么办?”
姜宁虽然露着八颗牙齿的标准笑容,声音却不知如何传出来的。
她朝明欢说:“你以为咱们是在姜家吗?屁大点儿的地方,各个手里都有砒霜,再说,我可好久没玩这个了,要走你走。”
从前在凌云阁都是三缺一,不好直接上手,如今可算让她逮着机会了。
顾不上这许多,她早就看得手痒痒了,三入麻将场而不上,这不是姜宁的风格。
她朝如意说道:“好呀,我试试!”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让场内众人如临大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