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十来个人面面相觑,表情却各不相同,曹嬷嬷抱着铜盆,碍于这般场面,一时之间进退两难。
请安自然是来得早的,现下天还未亮透,外头的晨风顺着门缝“呼呼”灌进来,凉丝丝的吹在姜宁滚烫的红脸蛋上,再烈的酒也醒了三分。
她小心翼翼的把手从谢承衍身上移开,扯着一脸僵硬的笑容,欲抬手招呼她们都进来看看,二人之间是清清白白的夫妻关系啊!
可她才抬手,嬷嬷就会意地点头:“虽是立春了,早上还是有些天凉的,奴婢这就把门关上,可别吹病了没穿衣衫的公子。”
姜宁忙要从**爬下来:“嬷嬷哎,你这话可不能乱说的,什么叫没穿衣服的公子,他穿了的,不过是穿得有些少罢了……”
穿得有些少是多少?和没穿有什么区别?算了算了,越描越黑,姜宁都没脸再说下去。
她只听得曹嬷嬷在外头“嘘”了几声,便于后头十来人都能听见,嬷嬷说话虽压低了声音但又好像没完全放低音量。
“咱们几个都小声候着吧。大清早的,可别扰了公子和夫人的兴致!”
这声音在里头揉着腰的姜宁都能听见,她通呼:“我没什么兴致啊!”
嬷嬷摇摇头:“还是来得早了些,往后咱们晚个一刻钟再来吧!”
谢承衍一手支着脑袋靠在软枕上,一刻钟,这是看不起谁呢?
见他都丢人丢成这样了,依旧毫无反应,姜宁只得靠自己洗清冤屈了!
她扭着不太方便的腰,跨过谢承衍的腰,正想去给外头众人开门呢,不想被他压住了衣带,于是整个人又扑倒在他身上,那生硬的骨头,撞得姜宁本就未愈合的伤口愈发疼了!
她轻轻呜咽了几声,谢承衍也被撞得深吸了口气,于是外头又传来一阵阵惊叹声!
如意姨娘甩着帕子:“差不多得了,装给谁看呢,咱们几个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姜宁心如死灰,好了,这下什么也不用说了!
她恨不得当场勒死谢承衍,可现在她一动,衣衫就得散开。
她瞪着水滴滴的杏眼,不甘心地又踹了踹他:“滚开,你压老子衣衫带子了!”
这话跟你压我头发了有什么区别?若不是一向凶残的曹嬷嬷守着,外头众姨娘恨不得冲进来把姜宁给撕碎。
谢承衍也不甘示弱:“是你自己别着我的腰的。”
沧黛是个暴脾气的,她一把推开嬷嬷,开始拆迁似的砸门!
“姜宁,你给我开门,少霸着公子给咱们没好气,我还以为怎么回事呢,原来这一大早就是给咱们上眼药呢……”
清荔虽身子娇弱了些,可却是阴阳怪气的一把好手,她斜着眼角看了看里头纠缠的两个影子。
冷笑道:“昨日娘们儿两个还作出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今日倒快活起来了!真是戏唱得好,活也做得好!”
姜宁仰天长叹,有没有老鼠药,大家一块儿吃死算了,省得在这世上活着丢人,折腾了半刻,她终于从**扶着腰站起来,挪着沉重的步子去开门。
外头候着的曹嬷嬷显然是想入非非了,她老脸通红,低眉顺眼的说道:“是奴婢冒失了!”
随后闪身进门,把铜盆放在了架子上,又拧了帕子递给如意姨娘:“大姨娘,还不伺候夫人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