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才转了个弯,那头影子便进了玉光阁。
谢承衍摩挲着喜服,还未安歇,正是等着来人。
风玦禀报道:“姜家那头至今还未察觉有什么不对劲,赵家也是一样的,现在这会儿,赵逸行恐已同他那新夫人入洞房了!”
谢承衍挑了挑炉中将要燃尽的沉香:“他不是一心想着红乐坊那位吗?怎么这么轻易便圆房了?”
风玦也还是个未成亲的小子,听见这话,一时红了脸。
一旁的梦谷姑娘替他回道:“这人力难胜药力,姜家那位二小姐在茶水中下了极浓的‘暖红帐’,吃了这药,便是神仙也要生出情爱来!”
谢承衍皱眉,显然不知道这“暖红帐”是个什么东西。
梦谷解释道:“这药原是京城里的名师调配的,有些高阁贵妇,常用此手段争宠,恐怕是潘氏那婆子,给姜宝儿带来的。”
这几日主子命他们盯牢了姜家,这两人说起姜家的事儿,如今比姜家的人都要明了!
谢承衍笑笑:“姜家二小姐可真是好手段。”
他还担心姜家知道人换错了要迫不及待再换回去呢,可如今听来,这二小姐一门心思要嫁给赵逸行,过了这一晚,她怕是死也要死在姜家了!
他心里头这件事儿,大可放下了,往后姜宁便只能娇养在他的院子里!
看着外头随着月影摇动的凤凰花,谢承衍缓缓说道:“春日将至,院子里的凤凰花枝繁叶茂,想必这暖意很快便要到达京城了。”
风玦自然知道主子想问什么是,他凑上前:“禀告主子,孙先生那里又来了信。”
他呈上信件,谢承衍却懒得看,只淡淡抬手问他:“信上都说了些什么?”
给主子的信件风玦不敢擅自拆封,他当着谢承衍的面,这才看了一遍。
“孙先生说江南江北的棉布贸丝已大数掌握在他手中,未免京城有所察觉,亦放了一半在货市,另有夏历大屯棉麻的确切数量,不过想是因财力所限,夏历并未就贵价的蚕丝、皮草等下手。”
谢承衍看着袅袅下沉的白烟想了想,若论财力,夏历比起安庆也不算太弱,可既然买不起蚕丝,那便是并未动用国库,也许是这背后的人,并不想惊动夏历朝廷。
既然不便大动干戈,那便可能是私事。
“不知道这图威将军是不是为了谋夏历的权,篡夏荀彧的位。”
梦谷呈上红蜡压印封好的密件:“上次主子交代,是该到了用人的时候,属下便派人将口信递给了她,这是密探送回来的信件。”
谢承衍接过密信,只见上头沾了些血迹。
梦谷低下头:“这信件前一刻钟才送到易梦楼,一时未来得及清理上头的污渍,是属下鲁莽了!”
谢承衍修长的手指抚摸着信筒:“夏历位居高位的丞相潜逃,如今夏历必定是草木皆兵,要把消息从南都递出来,自是多有不易,人如何了?”
这最后几个字,问得梦谷有些害怕!
以往这样的人,孙先生是不会再让其活着的,她轻轻吸了口气:“去夏历的人是渡水,他与夏历那头皇宫里追出来的图威手下,在边城云州白鹭河交手,落了下风,如今只剩一只手了,正在易梦楼后阁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