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递给姜宁一碗羹汤:“这是女子出嫁前都要喝的,往日里我对你是严苛了些,可也是为了你好,等到了赵家,可别忘了扶持你的哥哥弟弟们。”
一向倔强的老太太也能说出这番求人的话,难怪要下人们都走远些了!
看着眼前那碗乌漆嘛黑的东西,轿子里的姜宁撩起身上碍事的喜袍,将那玩意儿喝得一滴不剩。
老太太刚转身,她便觉得晕晕乎乎的。
“难不成有毒?”
可她不怕,想着死了好,死了也许就能回家了,想到这儿,姜宁嘴角甚至浮现了一丝微笑。
姜宝儿只见姜宁眼里闪过诡异的神色,口中发出瘆人的嬉笑,任是汪云春手段毒辣,也被这场面吓得丢了三分魂魄。
姜宝儿看着姜宁突然垂下的脑袋,是惊得连连后退,直到再站不稳跌坐在地上,她一双美目满是惊恐,惨白的小脸上溢满汗珠,生硬地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
“姨妈,她……她真死了吗?方才那笑声好可怕。”
潘氏急忙捂住姜宝儿的嘴:“闭嘴,你是想让整个府上都知道咱们两害死了人吗?只要她上了花轿,抬出姜家大门,就没我们的事儿了。”
姜宝儿捂住心口稍稍定了定:“可若是赵家和爹爹问起来该如何是好?那碗莲子羹可是您偷换了的”
潘氏眼露凶光:“你爹若问起来,也当是她突发恶疾而死,这白水城的大夫不都给她瞧过吗,说她活不过二十,如今十八就死去,也实属正常。”
姜宝儿还是害怕:“这药真的看不出问题吗?”
潘氏低声道:“小姐放心吧,这药我自宫里带出来的,无色无味,只需一滴,便能使人的心不再跳动,正合了姜宁这短命鬼发病的症状。”
在她看来,既然要的是姜家的人,他们娶谁不是娶。
今日他们姐妹两人同时出嫁,知府家的亲事落在姜宁头上,而她的小姐就只能嫁给小门小户的谢家,那谢公子还是个傻的,凭什么。
“呵呵,我们小姐才不会嫁给傻子,你去正合适。”潘姨妈冷笑着伸出颤抖的手,强压下内心的恐惧,替姜宁扶正了脑袋。
忽然姜宁身子一歪,直愣愣的倒在花轿里。
姜宝儿见此状吓得手背都快挠出血印子,她拽着潘氏的衣袖:“她……她好可怕,她身上的嫁衣这么红,会不会变成厉鬼……”
潘氏魔怔的瞪着眼睛道:“怕什么,姜宁跟她那病秧子娘一样,活着斗不过咱们,死了更不是咱们的对手,咱们只需等谢家把这死人退回来,扔到乱葬岗给她亲弟弟作伴便是。”
潘姨妈捏了捏侄女儿的手,瞥了眼那伸直了四肢,死状可怖的尸体:“宝儿,你快去取些脂粉来”。
潘氏接过妆奁重新为姜宁描好妆容,她尖细的指甲挑起姜宁的下巴。
“好好的一张脸,可惜长在了死人身上,也就只配给咱们宝儿当垫脚石。”
姜宝儿和潘姨妈一左一右将人从轿子上架出来,然后塞进院里另一顶一模一样的轿子中,仔细盖上盖头。
随后姜宝儿坐上了将送往赵府的花轿,这番偷龙转凤后,她便成了赵家嫡长媳。
潘姨妈紧紧抓住姜宝儿的手:“你这般花容月貌,是要在高门府邸有一番作为的,等你在赵家掌了权,你父亲哪怕知道了这事,也不敢拿咱们如何,你娘自小教你的手段可别忘了,这姜家你们娘两能把持住,到了赵家那也是一样的。”
说完她急忙将轿帘密密实实地遮好,变脸似地挤出笑颜,朝着门口吩咐。
“肖管家,老太太说完话了,传人请夫人来送二位小姐出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