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儿,姜宁也算是明白了,她在次展开画来细细打量着英姿不凡的郑大人:“想必后来,便是这千金小姐爱上穷书生,以身相许的故事了!”
赵逸行摇摇头:“若真是这么简单,那晚晚和她的母亲也不至于那般命苦,我看来恐怕是郑从凤恩将仇报的故事。”
听他这么说,姜宁又来了兴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赵逸行恨恨地看着画册上的人:“你若是知道此人后来做的事情有多可恶,你便知道这人死于牵机之毒一点儿也不算冤枉。”
后来,到了郑从凤春试那一年,周永淳一家给家里头的穷书生们包了盘缠,送他们上京应试。
郑从凤也算得是有真本事的,不过二十,便一举中了举人。
依着惯例,他本可以回永州城做个小官,可也是这时候,永州恰逢百年难得一遇的大雨,那场雨淹了堤坝,险些毁了十二个县的良田。
周永淳是守闸的武将,那夜他当机立断,开闸改道泄洪,心想着与其十二个县都受灾,不如只淹掉现在的白水城和临近的忻州城。
这虽是迫不得已之举,可上头的官员总要找个顶包的,于是这炸弹就落到了周家。
周大人满门被斩首,原本周家大小姐也是逃不过的,可这时她恰巧有了身孕。
经当时的主审官魏葺正大人一再上报,朝廷才留了周大小姐一命,可却被罚做官妓,后来周家大小姐生下晚晚后边自缢而亡。
姜宁听了半日,也没听出来,这大案同今日晚晚的案子又有何关联。
赵逸行摇摇头:“你再厉害,也毕竟是一介女流,不知官场上的凶险,原本周大人一家,是跟着戚将军一派的,朝中文官为了争夺权势,想要拉戚将军下马,这周大人便成了投名状。”
她恍悟过来:“这投名状,想必正是现在官居四品的郑大人投出去的吧!”
赵逸行一拳头砸在桌子上,把姜宁吓了一跳:“赵公子,您的手疼不疼不说,我这是上好的花梨木,砸坏了还了得。”
赵逸行忙着说后头的事儿,也不与她辩解。
郑从凤这投名状,正是投给了他如今的老丈人薛世昭,也是他站出来,亲自指认周大人为了自己宗族下在其他县内的稻田不受灾,才为了私欲,开闸泄洪。
说着,赵逸行又重重拍了拍桌子:“其实周大人为官清廉,本就没有非法的良田,那些搜出来的账册,虽有周大人的亲笔签章,可想来亦是郑从凤伪造的。”
姜宁心疼地看着桌子,也心疼着晚晚:“若事实真是如此,那郑从凤确实不配为人,这不就是恩将仇报吗?当年周大小姐也是瞎了眼,才看上了这种人。
不想眼前这整日只知道勾心斗角的小女子,也会与他这般同仇敌忾,赵逸行瞬时觉得这人也没那么讨厌了!
后来的事儿,姜宁结合当下,也能猜出来个八九分,必定是当年的周永淳咬死了开闸泄洪的事儿,才不至于攀扯到戚将军,故而现在,那戚将军才能稳居高位。
想是今年下半年,戚将军自南方调任北方益州和狄戎打仗去了,遗孤苏晚晚一下子失去了庇护,这往日的仇人才又找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