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逸行看着姜宁,只觉得眼前这女子演技真是非同一般,此时这般情真意切,险些连他都骗过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晚晚的亲姐姐。
可当下他能利用来救出晚晚的人,也就只有眼前这个虚情假意的女子了!
他从怀中拿出两幅画像:“听晚晚说,郑大人死的那日你也在场,人多慌张,你定是没来得及好好看清郑大人的面目。”
姜宁展开,那是一幅文官画册,上面的人顶戴四梁官帽,革带金,配药玉,大红色的宽袖官服前的补子上绣着四品云雁,画像一旁写着郑从凤的官职与字号。
安庆画师虽不像西方油画那样擅长描绘形态,可其中神画像上可见,这郑大人虽已是不惑之年,可依旧身姿如松,容颜如玉,尤其那一双眼睛,最是澄澈好看,也正是这一双眼睛,忽而让姜宁感觉有些熟悉。
接着她展开第二幅画,上头画的是郑大人携妻同子女与院内赏荷之图。
画上郑大人与夫人端坐中央,一子二女站立与他们身后。
郑夫人正转头看着郑大人,即便是透过画像,也能让人感受到夫人一番浓情蜜意,后头的孩子们满脸笑意地看着前头的父母,一幅其乐融融之状。
这样温馨的场景似乎也感染到了姜宁,她叹了口气:“可惜郑大人英年早逝,否则过些年再请画师作画,想必描绘的是儿孙绕膝,天伦之乐的场景了!”
姜宁说完,便将画册自下而上要合上,可卷轴卷到郑大人长子的上半张脸时,一个念头忽而在她脑海之中炸开。
郑家公子那上半张脸,为何同晚晚一模一样?尤其是那双勾人的桃花眼,简直像是一个爹娘生出来的。
想到这儿,姜宁忽然将所有的思绪串联到了一起。
那日她曾问起过卫姨娘那在红乐坊唱曲儿的姐妹,她说郑大人生得好看,方才的画像上,她之所以觉得郑从凤的眼睛那般熟悉,也是因为晚晚同他相似。
她将画轴递给赵逸行:“你给我看这画的意思是,晚晚之所以这般像郑家的人,是因为她本就是郑家的人?”
赵逸行看了眼门外,示意姜宁低下声音:“原本光凭这画像,我还有诸多不确定,直到晚晚亲口告诉我十八年前的事儿。”
姜宁听他一一说来,才知道这事情的来龙去脉。
说来,晚晚同她娘亲一样,都是苦命女子,或者说,晚晚甚至不如她的母亲。
她的母亲还曾过过几日安安稳稳的富贵日子,可晚晚生下来,就是在乐坊长大的。
十八年前,她的母亲原本是永州正六品的昭信校尉家周永淳家的小姐,虽说是武官之家,可周家小姐却是生得花容月貌,如弱柳扶风。
一时容貌也算是名动永州,而那时候的郑从凤,不过是一苦寒人家的穷书生。
因着周永淳是个有善心的,便收留了许多这样穷人家的读书人,供他们科考。
一来是积德行善,而来也盼着家中的门生往后有了出息,也能给他们这样的武官世家添香。
郑从凤生得相貌俊朗,身姿挺拔,又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