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转身坐回榻上:“快去给我再弄些吃的,这一天天的,不被毒死,就是快被饿死了!”
明欢嘟囔着:“小姐这副模样如何吃饭,还是先把头发挽起来吧!”
也好,可姜宁左挑右选,也没找到一样趁手的发钗。
偶然瞥见妆奁里那根碧玉簪子:“这东西在我这儿已放了近四个月了!”
想起中秋惊魂那一夜,原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久得簪子上都有些积灰了!
也不知道那男子后来去了哪里,又是死是活,也不知这簪子此生能否再遇见它的主子。
姜宁鬼使神差地拿起来:“你主子伤得那么重,多半是死了,不如我来做你的新主子好了!”
本是男子簪的发钗,姜宁松松挽起头发来,竟刚好合适。
连希儿也惊叹道:“小姐,这碧玉之色,趁得您更加肌肤胜雪!”
姜宁边吃着饭边问道她:“今日张义那头还是没有红乐坊的消息吗?”
“哥哥们这几日虽不眠不休,可依旧没有打听出什么。”希儿摇摇头。
姜宁放下筷子想了想,将那夜他绘制的图纸给我。
希儿缓缓展开图纸,姜宁又盯着看了看了半刻钟。
明欢见她呆了似的一动不动,忙上前伸出手指在小姐眼前晃了晃:“小姐,您莫不是丢了魂儿了?”
姜宁眨眨眼,又将图纸翻转着提起来。
“明欢,你可还记得咱们初去红乐坊的场景?”
丫头点点头:“记得,那时正值秋末,可红乐坊的月季花开得好极了!”
姜宁忽而笑起来:“你没说到重要处。”
那些月季花是临水而开,那渠水在前头看是自红乐坊流出来的,那后头必有一渠是流进乐坊之中的。
若是晚晚能顺着渠水传出只言片语,恐怕姜宁下一步也有些方向了!看来那一夜,张义也并非一无所获。
不出两日,赵家身边逸允的贴身丫头便传了口信来,说是约着姜宁前去听风小舍相聚。
这听风小舍原是白水城一有名的簪娘居所,那簪娘是个出家的道姑,法号青玄居士,听说她做的簪子,曾被人带入京城,献给贵妃,因而她的听风小舍也闻名遐迩。
听风小舍原是做了簪子售卖给各位小姐的地方,又因青玄居士通音律,善诗词歌赋,而广得各位小姐夫人们喜欢。
于是后来,那儿便成了闺阁女子们谈经论道,听书说词的地方。
要去这风雅的地方,姜宁也当扮得风雅一些,于是那日也仅穿了素青的广袖袍子,头上随手插了碧青的簪子,又罩了一件暗绿的白毛大氅,单手着了只素银串子,便带着两个丫头出门去了。
明欢最是高兴:“从前跟着小姐过的都是苦日子,这地方奴婢光听宝儿小姐说过,不想今日也能有幸踏足。”
下了马车,几人方要进门,便被一黄发垂髫的道童拦住。
“各位贵人,要进小舍,还请先施舍些银钱。”
“这是何规矩?”姜宁一时之间呆住了,想这青玄居士也非俗家人,听风小舍看着更是清雅之所,怎会开口便要银两。
见姜宁混沌,那小童耐心解释道:“居士说了,能上这儿来闲庭说赋,又能花大价钱买簪子的各位小姐,必定都是富贵之人。”
小童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小姐装扮如此清素,想必家中也非大富大贵,便只收你六十六两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