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值夜的一胖一瘦,稍胖的戍卫握着佩刀道:“都将近五六日了,老是这么没日没夜的守着,什么时候是个头。”
另一人打了个哈欠:“谁知道呢,这儿死了个这么重要的人物,赵大人三令五申,一定要将所有人看守仔细了,搞得咱们也时时刻刻不得放松。”
胖子道:“且不说死的人官位可比赵大人要大,那遗孀郑夫人之父,更是个了不得的人物,怎会轻易放松此事,赵大人此时也许比咱们还要焦急呢!”
“也是,何况这红乐坊背后也是有些人物支撑着的,这多方压力斡旋之下,咱们这日子还得长着呢!”那瘦子来回踱步,重重叹了口气!
“怎么,这才几日,就想家了?”胖子解下腰间的牛皮水囊,见四下无人,偷偷喝了一口,又扔给身旁的兄弟。
那瘦子打开一闻,忙将酒壶藏好:“这是什么地方?咱们这次干的又是什么差事?你竟还敢喝酒,不说你这身衣服不想穿了,我看你是连着脑袋也不想要了!”
那胖子嘿嘿一笑:“咱们在这儿守着,也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难道还真有那个不要命的,敢闯进来不成。”
就算真有人闯进来,也不过是些为着这乐坊里的红颜知己打抱不平的文人骚客罢了,那细胳膊细腿的,能有几斤几两?
恐怕在门外头就被撂下了,如何还能进到内院,被他们两个撞上?
如此一想,他更是松懈了下来:“这么冷的天,阿五你也喝一口热热身子罢!不碍事的,我瞧着方才夜防的上官方走了,不会有人巡到这儿来的。”
那叫阿五的打开塞子,又深吸了一口酒气,终是摇摇头,将木塞子塞了回去。
“罢了!你喝便喝吧,我在这儿好好看着,你丢了这差事还能靠你老子的酒楼过下半辈子,若是我没了这活计,我家中的妻儿老小可都得饿死!”
那胖子嘿嘿一笑:“我当你近日怎么苦巴巴的,原来是想家里的媳妇儿了!这里这么多美人都不够你看的,难为你还记得弟媳。”
叫阿五的撇撇嘴:“这儿的人哪怕都是仙女儿,我也不稀罕,我就是想我家中那热被窝了,不过最想的还是我那四岁小女儿,你是不知道,那孩子如今正是撒欢的年纪,惹人爱极了!”
“切,我看你就是个没福气的,这红乐坊是什么地方?可是削金窟,平日里这里头的女子就像是长在云端上似的,不是咱们这些凡人能够得见的,如今接了这门差事,你不想着大饱眼福,尽想着老婆孩子热炕头……”
见他灌了些黄汤,又开始说胡话了,阿五将酒壶扔他身上:“喝你的吧!你这嘴啊,就是个没把门儿的,哪日你定是要在你这张嘴上吃亏。”
树上的张义冷笑,这样口无遮拦又满是口腹之欲的人,可不是要死在这张嘴上吗?
不过与他而言,那人喝醉了自是有天大的好处他静静等着,又听了一会儿,终于听见了小姐想要的信息。
只见那胖子拐了拐那叫阿五的胳膊:“说来最有艳福的,还得是钟云那王八蛋,他看守的可是这红乐坊的花魁,永州第一美人苏晚晚。”
他摸着下巴:“阿五,你说这苏晚晚究竟生得什么样子,不过及笄便当了花魁不说,连郑从凤那样的大人物,也得从那么远的陕宁来看她,难不成省府陕宁就没美人儿了?这下好了,为了美人一笑,命都没了……”
阿五连忙拍拍他的肩:“快醒醒酒吧,这样的话岂是你我能妄议的,叫上头的听见了,你真是不要命了!”
说完,他走开了些,又连连摇头,自己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大哥。
看着夜空中的弦月,算着日子,已是离年愈发近了,他只盼能和女儿过个好年!
忽然,前面似是有东西倒在了地上。
“谁?”
听见传来异响,阿五捏紧了刀柄,他忙将胖子提溜起来:“前头有声响,咱们得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