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仿佛真是把姜宁当做心肝宝贝似的,语重心长道:“哎,若是还有别的好人家,你也再挑挑吧,那赵家退了就是!”
姜宁那泪珠子,就像水龙头似的,说来就来,她抽泣着:“我也正有此意,那样的男子,给姜宝儿便是,就算婚事真成了,也难保他往后不惦记着!姑姑说,是不是这个理!”
姜荨自然知道,眼下姜家是什么想法,这婚事一定是要烂在姜家的,若是姜宁真闹着要退婚,最后还真是得便宜了姜宝儿。
与其这样,她不如釜底抽薪,若是姜家闹出了什么丑事,赵家不就看不上了?
她先是安慰了姜宁一番,又不经意道:“前些日子,你唐钰表哥怎会突然到家里来了,听说还落水了?”
那日她忙着照看女儿,今日才想起还有这么一茬。
“是啊,也不知宝儿妹妹约他来做什么,落水时只听他美人、美人的喊着,怕是和哪个婢女玩闹,不小心落入了水里吧!”
“我看未必!”姜荨冷笑着挑起眉,心下已暗暗有了主意。
姜宁见一根刺已种下,又接着来了一根。
“姨娘就别多心了,唐钰表哥那日来,或许是云信大哥喊来的也未可知,大哥哥是个有本事的,交有广泛不说,又一表人才,外头不知多少男子,愿意同他结交。”
既有男子,未必就没有女子?姜荨默默记在心上。
一手拨弄着新染的指甲,漫不经心问道姜宁:“云信最近不好好筹备着自个儿成家的大事,日日在外头忙些什么?”
姜宁摇摇头:“宁儿也不知道,或许是铺子上的事儿吧!毕竟我还未出嫁,这些要作嫁妆的东西,还得多半由大哥操持着!尽管这般累,可他每每回家还是满面春风的样子,走路也是衣袂生香呢!”
“哦?是吗?”
衣袂生香?那恐怕忙的就是别的事儿了!
姜荨此刻心下别提有多高兴了,平日里她还是来得少了,竟然这么重要的事儿都没发现。
单单这条线,若是坐实了,她就不信何家的婚事还能成?
看着眼前的丫头,姜荨渐渐放下了防备,这女子,终究是太过规矩了!
生得虽是一等一的样貌,可不如姜宝儿那般善于钻营美貌,心下虽也是有点小聪慧,可次次都外露于心形,实在太过浅薄。
她虽比下有余,比上还差一大截呢!
见姜宁还是那般要死要活的伤心样,姜荨也懒得再坐下去,只假意安慰了她几句,便带着丫头要出门去了!
姜宁擦着眼角,起身扶着姜荨的手:“我送送小姑姑,父亲、母亲皆不懂我的心意,也就您还能听我多说几句了!”
走到院门外,姜荨忽然滑了一跤,还好被姜宁牢牢拽着了。
她指着希儿的脑袋:“死丫头,我说什么?不是让你们将我这院门外头处处打扫仔细了吗?怎会还这般粗心,险些让人滑倒。”
希儿回嘴:“一日都扫了几遍了,这冬日潮湿,路上起了青苔,奴婢能有什么办法?”
姜宁嘶哑着嗓子:“你还敢顶嘴,还好今儿路过的是小姑姑,若是汪姨娘搁这儿摔了一跤,你们可得吃不完兜着走!”
丫头嘀咕道:“小姐恐怕想多了,汪姨娘如今那么娇贵,怎会没事到咱们这儿来呢?再说,谁知道汪姨娘是不是真有孩子了,她可是从外头回来的,说不准是想赖在谁身上呢……”
还不待她将话说完,明欢便将人拖了进去,而后便传来打耳刮子的声音。
“果然是新来的野丫头,这般不懂规矩,主子的事儿也是你能置喙的,传出去还以为是咱们小姐没教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