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说这话传到京城的同僚们耳中会是怎样,便是在这永州城也是一大耻辱,赵逸行岂不是要被人笑话死,还要被人说赵家德行不正。
她甩开赵逸行的手:“我便是死了,也总比眼睁睁看着你这丧门星败家好!”
若不是随行的小厮回来,偷偷向她禀报了今日姜家发生的事情,她还不知道一向温文有礼的赵逸行竟敢如此狂妄。
当着姜家长辈和肖夫人的面,竟敢那般维护姜宝儿。他究竟置姜宁于何地?置这门亲事于何地?
她指着赵逸行:“我警告你,你最好早日同那姜宝儿断个干干净净,筹备好你的婚事,准备迎娶姜宁进门,若这事再出了差错,那咱们家便是彻底完了!”
赵逸行摇着头:“母亲孩儿不明白,为何偏偏要同姜家那女子结亲?”
李月芙道:“你现在不明白,但总有一日会明白的,你只需知道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家好,母亲也知道。那姜宝儿生得倾国倾城,哪个男子见了能不心动?可过美则妖,未必是好事。哪怕你对她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罢,还望你就此打住,否则我回禀了你父亲,你便不是跪宗祠这般简单了。”
赵逸行却冷冷道:“都是姜家的女儿,难道嫡庶之分就真的这么重要吗?”
他怎会知道赵夫人的筹谋,若是姜宝儿有那个命,她便是个洗涮的丫头,赵家也能将她接进门。
事到如今,李月芙也只能将此事全盘托出,并非是非他她姜宁不可,而是非她的命数不可。
“娘已经找人算过了,姜宁可是大富大贵的命格。若娶了她,赵家一定能够扶摇直上。”
赵逸行却道:“这命数之理,儿子从不相信。”
赵夫人冷笑道:“那你信什么?信你那虚无缥缈的情爱吗?总之这门婚事你应也得应,不应也得应,由不得你。”
反正他的名声已经这样了,他也没什么可在乎的。他只盼着外头再传得凶些,好让那些世家大小姐都离他敬而远之,这样母亲便再也不用拿那些女人来操纵她了。
他知道自己和晚晚的事,放在他们这样的家族里就是天理不容,父亲母亲定是不会同意的,若他成了人人摒弃之人,那晚晚配他正是绰绰有余。
于是他便想,将这浑水搅得越浑越好,什么姜宁、姜宝儿,在他眼里不过是空有皮囊的木偶罢了,她们不懂他,他也对她们丝毫不感兴趣。
唯有晚晚如月光、如日光,如他心中的神。若此生得不到晚晚,官至宰相又有何用?
他的目的,总算是快达到了,赵逸行抬起头:“要我娶姜家大小姐,那是万万不可能。二小姐倒与我有几分情谊,不过现下我也不可能转圜过来,不若依我看来,咱们家谁都不娶,另觅他人好了。”
李月芙惊道:“这话你也说得出来?同姜宝儿不清不楚,你不思反省也就罢了,如今竟说出要退婚,再不同姜家来往这样的话,你可知这几日你父亲都在忙些什么?他日日在外头托京城的同窗打听着你的前程如何,你却不当回事,如今调令迟迟未下,你父亲急得头发白了多少根你可知道?”
其实赵逸行内心是高兴的,只要没有调令,他便能在这永州多呆几日,多见她几回。
调令一下,走马上任便是不可转还了,若是抗旨不尊,赵家全族都要死。
遇见晚晚之前,他心里有的是大好河山、有的是前程似锦,可遇到晚晚之后,他便想,只要能日日见着她,便是做个村野山夫也值得。
做官又如何,前程似锦又如何,若不能与她朝暮相见,便是做丞相,他也无甚意思。
他料定了李月芙是看不上姜宝儿的,若要她认可晚晚,更是难如登天,以她的性子,恐怕晚晚性命难保。
他道:“要娶姜家女儿的话,我看姜二小姐还可当吾妻,如若不然,我便谁都不娶,削发出家为僧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