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啾解释道:“娘,李美人没说什么,她胆子小,遇事只会哭。”
江沅冷笑说:“李氏都不需要说太多,她只要捂着肚子一蹙眉,你自然就以她身体为重,去解决那些麻烦了。”
李氏脸色苍白,冷汗直往下淌,手不自觉的搭在肚子上,那副样子真的楚楚可怜,也难怪啾啾会怜惜。
太子妃露出了讥讽的表情,很轻微,她知道现场的众人注意力没有集中在自己身上,所以以旁观者的角度微微展露了自己的情绪。
她在嘲讽李氏以为这是一桩小事,才会挟子自重,让太子殿下帮帮忙。至于太子殿下怎么想的,她反而猜不透了。太子肯定知道二皇子的虎视眈眈,但还是在这个时候冒着这种险,难道是真爱?
啾啾脸色难看,低着头说:“娘,李美人的兄长会遭人算计,十有八九是冲着我来的。”
江沅冷冷道:“若是他全无错处,怎么会叫人抓住把柄。说到底他逃不过一个色字,而他好涩却让你来收拾残局。”
啾啾仰视着娘亲:“娘说的是,可我若是连他都保不下,还有谁敢跟着我。我可以遭到父皇的训斥,便是早朝上闹了个难堪也无妨,到我得向跟着我的人表个态,无论如何都不会弃他们而去,人心才能向我。父皇如此抬举老二,本就已经让许多人心思飘忽,此刻我态度若不强势一些,旁人就会觉得东宫要倒了。”
他说到最后唇齿间已经有了一抹轻轻的叹息,紧皱的眉宇间有着仇怨。
裴衍楷对他的态度始终很模糊,父子两个身上不见什么亲情点,皇帝虽然立他为太子,但转眼间就提拔二皇子跟他打擂台。他心知肚明,自己对于皇帝而言是不得不立的太子。
他自问做到了毫无错处,无论是对上还是待下都井井有条,皇帝却还是放任二皇子羽翼丰满,带着党羽来攻击他,他心中一腔无处安放的情绪像是火山冒着泡,只是没有爆发。
江沅察觉到他冰冷面孔下的不安,伸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脸,笑着说:“东宫不会倒的,因为我没有倒。你父皇要是真想清算你,不会只抬举一个二皇子,我和他相处了这么多年,我了解他。”
啾啾无法理解江沅对裴衍楷的信任,他也永远无法信任裴衍楷。他的内心是不安定的,颠沛流离了很多年。大概是江沅昏迷那五年里,他已经是半大孩子了,看多了事情冷暖,又不像那对儿龙凤胎一样深得裴衍楷喜爱,有人护着,那些年他总觉得一闭眼睛,自己就要跟着母亲走了。
所以当他成为太子以后疯狂争取权势,朝中有大部分的官员在支持他,对于二皇子的攻击,明日早朝上的事情,他甚至是期待的。
就这么狠狠的碰撞一下,让二皇子、让皇帝都知道,他不是个软柿子,不是人想立就立,想废就废的太子。
他艰难地说:“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