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沅对于韦静淞其实没那么多恶意,她的注意力很少分给别人,轻描淡写的扫一眼,能有多少情绪啊。
对二皇子就更简单了,康帝的儿子没有裴衍楷的儿子讨厌,宫里养他这一张嘴她都不觉得浪费粮食了。
就这么两个不太重要的人,她没有刻意去为难,她只是实事求是的问,这总不能算是找茬吧。
韦静淞知道自己得罪了江沅,而且当时得罪的还挺狠的,她自以为在保护裴衍楷,坚定的和裴衍楷站在一条线上,结果却反而被讨厌了。
她一度都颓废的抬不起头来,还碰上了兰妃想来抢孩子可谓是焦头烂额,在这种复杂的状况里,有意无意的忽略了得罪江沅的事。大抵是不想面对,可哪有不去解决的问题呢?
韦静淞沉默了半晌,站起身来,正儿八经地说:“臣妾愚昧无知,胆敢质疑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实在是罪无可恕,二皇子年幼无知并不知情,所有罪责都在臣妾身上,但请皇后娘娘看在我一心为陛下的份上,还请宽恕一二。”
她说完就跪在了地上,深深的磕了个头。
江沅这两天天天磕头,也能掌握大概力度了,以韦静淞的磕头响声,大概是很用力的程度。
二皇子攥紧了被褥,按理说他是康帝的儿子应该由他继承大统,倘若他成了皇帝,娘亲就不用给人磕头了。
江沅并不买账:“你这么磕头显得我像个死人,毕竟这两天我天天给死人磕头,实在是不吉利。”
韦静淞慢慢的抬起头,仰着头问:“皇后娘娘要如何才能原谅臣妾?”
江沅想了想,说:“你去和陛下说,雍王身体残弱、资质平庸,不应封为亲王,你要带着他前往封地生活,请皇帝将你们外封。”
韦静淞断然不允:“这不可能。”
她不要离开陛下,哪怕是像从前的王府那样坐在一个角落里,只要能感知到裴衍楷的存在,她就会像从水里被救上来那天那样充满了安全感。
江沅挑了挑眉,没说什么,转身就走了。
紧接着流言就传起来了。
皇后娘娘撞见魏昭容为太后守孝时偷懒,且魏昭容还怂恿二皇子装病,顿时怒极,呵斥一番,都没让他们参与接下来的守灵,直接让他们回宫反省,抄一百遍孝经方可出来。
不孝这个大帽子扣到了他们二人身上,基本上就和皇位无缘了。
裴衍楷当年被册封为摄政王的时候,有好多人都不服气,凭借的就是在先帝跟前喂饭喂药、端屎端尿攒下来的孝道,才逐渐备受推崇。
名声这种东西有时候好用,有时候没用,主要就看想不想用名声这个东西。
比如说现在的裴衍楷肯定是不需要用什么名声来装点自己,所以他想冷就冷,想笑就笑,想干什么干什么。
但眼下的二皇子不行,他还没成亲,提前被陛下册封为雍王,本来就根基不稳,现在还做出了有违孝道的事情,越发让人觉得德不配位,好多大臣都上折子声讨着。
一旦被扣上了不孝的帽子,二皇子基本上就和皇位无缘了,原本依附他的人渐渐就散了。
韦静淞直接跪在长乐宫门口求见江沅,宫道上人来人往,什么流言蜚语都有,这就是在借外界的力量施压。
长乐宫内,小桃已经举起来了棒槌,阴森森地说:“等她跪到天黑,我就一棒孑下去给她打晕了,然后再给她拖走,扔到御花儿园最偏僻的地方,吓死她。”
江沅嗤笑一声:“这么复杂的活,你干得明白吗?”
小桃一本正经地说:“娘娘,你又小瞧我。”
江沅摇头:“可不敢了,我怕你趁着天黑一棒孑把我敲晕了,把我扔到花儿园里去,吓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