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肺部感染造成的死因,呼吸道也有问题,属于身体自然疾病,年纪太小了,没挺过去,没有人害他。”
“啊——”沈贵妃惨然地叫着,给儿子复仇的信念一直支撑着她,现在她的心死了,心碎了。
她不理解:“为什么呀?这宫里那么多孩子,为什么偏偏死的是我儿子?越昭仪的女儿就比他大了半个月,怎么就平安无事的活着!”
江沅冷静的模样和她的疯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从生理上来说,男孩的出生体重往往会比女孩高一点,这会增加在足月前就分娩的风险,因为早产他出生时的生理成熟度较低,增加了死亡风险。”
沈贵妃抽泣着:“是因为我在怀他的时候吃的不够好,还是动多了才导致他早产的?是我害了我儿子吗?”
江沅摇头:“这么想就钻牛角尖了,实际上,不管是足月的男孩,还是早产儿的男性新生儿,肺功能可能都更差,这是性别上的原因。另外,男孩患疟疾、呼吸道感染、破伤风和腹泻病等传染病的风险也更高,男孩的存活率天生就比女孩的存活率低。”
沈贵妃瘫软地跪在地上,痛苦极了,反而苦笑,“心心念念盼着是个男孩,结果把命给盼没了,早知如此还不如像越昭仪那样生个女孩,至少能在自己怀里活蹦乱跳的。怪我了,怪我心气儿太高了,总想着窦皇后是继室,从前跟我一样都是良娣,我只要生了儿子,将来凭什么不能地位比她高。是我嫉妒心的报应!”
江沅都没法劝她,只是往外看了看,窗外还是天寒地冻。
雪沫子沸沸扬扬,正月十四下了一场大雪,压的人斗篷上沉甸甸的。
太监们抬着轿子,宫女不住的提醒,注意脚下。
乐仪公主坐在轿子上,面容在冰天雪地里冻成了寒霜,在宫门转角处撞见了越昭仪。
她高高在上的点头,完全没有下轿的意思。
越昭仪也不生气,谁叫人家是皇上唯一的亲妹妹。她行了一礼:“见过乐仪公主。”
乐仪道:“这冰天雪地的你去哪儿呀,在家看好了皇女才是要紧的。”
越昭仪回答:“我去宽慰一下沈贵妃,但正赶上沈贵妃请了摄政王妃查看小皇子死因,所以就先回来了。”
乐仪也是要去见沈贵妃的,她想找找究竟是什么害死了小皇子,从而找出幕后之人。听说沈贵妃竟然找江沅确定死因,眉毛顿时立了起来:“这个糊涂的蠢女人,哪有找杀人凶手的妻子来确认的道理。”
越昭仪一惊,不敢搭话。
乐仪已经放下了帘子,太监们重新扛起轿子,快步行去。
本来是朝着沈贵妃的宫殿前去,但乐仪突然反应过来。
即便身为贵妃,想要召集命妇也得经过皇后的同意,皇后不是个能拿主意的人,肯定是问过皇帝才同意的。
也就是说,康帝让江沅进宫检查皇长子死因。
乐仪噌的一下就冒出一股火来,不想见什么沈贵妃了,直接命太监抬着轿子前去两仪殿。
两仪殿门口,李玉拦住了想进去的乐仪,“公主,魏昭容在里头伴驾呢,奴才帮您通报一声。”
话落在乐仪耳中,那便是儿子死了,他还有心情在那尋欢作乐,听得乐仪是怒火中烧,推开李玉便直接往里闯,李玉敢拦她便呵斥一声:“大胆狗奴才,我也是你能拦的吗!”
李玉为难,又不敢多加阻拦,只能任由乐仪闯了进去。
一场兄妹之间的战争爆发在所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