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仪阁的贱人竟然敢告我的状!王爷居然还听信了她的谗言,这个仇不报我必不罢休!”
兰侧妃被罚,面对着厚厚的女则女戒,狼毫的毛笔狠狠地往地下摔,砚台砸在地上,里面的墨汁见的婢女满脸都是,婢女也不敢擦,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求主子息怒。
她信手抓住离得最近的婢女,尖锐的指甲狠狠地掐了下去,“废物你个废物,让你去请王爷,你怎么请不来人!”
婢女呜呜哭着,也不敢替自己辩解。
就在这时,一个小丫头急忙跑进来说:“娘娘,王爷来了。”
她本来面目狰狞,闻言瞬间和缓,连忙走到梳妆镜前,招呼着:“还像个木头桩子一样杵在那干什么,还不赶紧给我重新梳一下发髻。”
婢女们擦了擦眼泪,赶紧到她跟前围着梳头,头发梳到一半,裴衍楷就已经进来了。
裴衍楷身上脏兮兮的,往榻上一坐,眼睛闭着,感受着浑身上下的酸痛,想着自己为什么遭到这种罪。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遭罪了。
兰侧妃抬了抬手,让丫鬟们停手,用木梳梳了梳自己浓密如瀑布般的长发,迈着碎步来到床榻边,垂着首,低眉顺目,柔柔地唤了一声:“王爷!”
裴衍楷睁开眼睛:“我看见你房里的丫鬟脸上都是墨水,是怎么回事?”
兰侧妃委委屈屈:“王爷让妾抄写女则,妾手疼,不小心打翻了墨水,您看这手上都起泡了。”
若换了往常,裴衍楷大概率是握住她的手,说两句心疼美人的话,但今天他觉得自己才是应该被心疼的那个人,他才是遭到了无妄之灾。
裴衍楷:“写吧,只要你读点书就会知道嫉妒是一种无知的表现。”
兰侧妃还没有意识到他的冷淡,往人身边一坐,依偎过去,娇滴滴地说:“王爷,妾得王爷宠爱,这是无上的荣耀,哪里还用嫉妒家徒四壁的人。王妃跟王爷说了什么?王爷难道轻易的信了她吗?王妃一向不喜欢妾身,王爷不是知道嘛。”
裴衍楷抬手捏住了她的下颚,仔细端详,忽然冷笑一声:“你这张脸生的可真美。所以呀,你告状的时候,我该避开你眼睛,不看你流泪;转过耳朵,不听你叹气;免得你的泪水淹没了我的理智,你叹气动**了我底线。”
兰侧妃脉脉深情:“可王爷在看我。”
裴衍楷轻佻地说:“那是因为第一句并不准确。”
兰侧妃就算是再傻,也察觉到了裴衍楷的不对劲,她讷讷的想说点什么,却说了一句错话:“王爷身上怎么这么脏,裤子还破了。”
“还不是拜你所赐。”他用指尖推开了兰侧妃的脸,浮现出了不耐,“凤仪阁一片狼藉,王妃寻死觅活,让本王亲自给她收拾,本王在替你收拾残局。”
兰侧妃震惊不已:“王妃怎么敢!她怎么敢用死来威胁王爷?难道她还真的敢死不成!”
“她当然敢了。”裴衍楷眉心在隐隐作痛,伸手掐了掐,说:“你是不是以为元帅的女儿能悄无声息的死?对,你就是这么以为的,所以你三番四次的展示着你的无知。”
兰侧妃有点被伤到了,难过垂泪:“王爷这是嫌弃兰儿了吗?兰儿出身商贾之家,确实卑贱,能以卑贱之躯得幸于王爷,乃是三生有幸,王爷若是厌弃的兰儿,兰儿宁愿自绝也绝不苟活于世。”
裴衍楷笑了:“你前脚刚说完,王妃怎么敢用死来威胁王爷,难道她还真的敢死不成。那你现在又在干什么?”
兰侧妃抹了抹眼泪,“在伤心,好像怎么做都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