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找到王妃了。”
冬荣带着裴衍楷来到街角处,裴衍楷险些被一个莽撞的孩子撞到。
他讨厌人这么多,臭着一张脸,寻找着江沅的身影。
街市上车水马龙,人影攒动,概因三年一次春闱,各地的举子赴京赶考,沿街客栈都已经住满了,往日里街市上卖菜的多,吸引来的尽是些大妈拎着菜篮子,如今摊位处都卖起了笔墨纸砚,生意还很好。
除了这些生意,最红火的便是算命了,隔个三五步便有个摊位。
人人都想偷懒,想花个三五文钱便晓得自己后半生。
“哎呀呀呀呀,这位姑娘,了不得呀,你是有福的人,我掐指一算,你必出生在朱门绣户,命格贵重,一生顺畅,就是流年不利,会遇见一些小的波折,容易受伤。”
老道士一身白色暗花纱道袍,白色暗花纱护领,领和大襟右衽上绣着道家的法咒,宽袖一抖,捋了捋胡须,还挺道骨仙风的。
江沅坐在他对面,手拄着摊位,满脸惊讶:“你这是怎么看出来的。”
老道高深莫测地说:“天机不可泄露。”
远处的裴衍楷嗤笑一声,什么天机不可泄露,不过就是些小把戏,长安城里四品官多如狗,天上掉下个花盆砸一下都可能是位皇亲国戚,再加上她身着绸缎,长眼睛的都知道她出身不错。
他还以为她会趁机跑出来和四皇子见面,结果她居然拉着丫环在街边看手相。
江沅能不能有一次按套路出牌?
“你能不能帮我算算,我什么时候能当寡妇?”江沅胳膊拄在桌子上,身子往前倾,满脸都是期盼。
“寡妇……”道士估计也是头一次听人提出这种要求,愣了愣,说:“寡妇不好说,但我看你的确是二婚的命。”
裴衍楷气笑了,挤进人群,缓步靠近,手中折扇一展:“这都能看出来,道长好厉害呀。”
主仆俩齐刷刷地回头,看见了他。
小桃面色紧张:“王……王公子。”
江沅也结巴道:“王……王八蛋。”
裴衍楷折扇收拢,毫不留情的照着江沅额头抽了一下,在她洁白的印堂上留下一道红痕。
江沅捂住额头,啧啧道:“道长,你算的果然很准,我的确受伤了。”
老道士干笑着。
裴衍楷大刀阔斧一坐:“还算得出来什么,我听听。”
江沅抱怨:“我付的钱,只看我的命,你走远点。”
裴衍楷充耳不闻,只对着老道士说:“算得好,银钱加倍,算不好,护城河东南西北选个地方,那就是你的葬身之处。”
冬荣把一个钱袋子扔上桌,里面一大锭银子露了出来,足足五十两,老道士给人算一辈子命,都未必能赚到这么多钱。
老道士的冷汗当时就落下来了,碰到硬茬了,这钱不好赚,烫手容易,小命不保。
他赶紧又掐又算,清了清嗓子:“我看这位公子出自簪缨世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