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衍楷听到吵闹声走了出来，“见过太子妃。”

太子妃见了他，闪过一抹欣喜之色，“誉王叔不必多礼。”

裴衍楷解释道：“王妃看病的时候不许人打扰，还请太子妃见谅，这都是为了让四皇子身体尽快康复。”

太子妃温柔说：“生病了自然要听大夫的话，我今日便不打扰了，但太子想问问四弟的身体情况，能否请王叔与我说一说？”

裴衍楷伸手做请，“边走边说，省着打扰了人。”

太子妃点头。

二人沿着假山而行，假山高大，错落有致，能够挡住人的视线。

太子妃喃喃道：“山是假山，水是假水。”

裴衍楷低声说：“但人是真心的人。”

他们两个人结识在宫外，那里没有红墙高瓦，只有自由自在，江州的山才是山，江州的水才是水，远胜过宫中匠气精致一万倍。

他二人在僻静处，相顾无言，就差泪千行。

裴衍楷关切道：“你瘦了。”

太子妃一时眼睛酸涩，浅浅一笑：“我是做太子妃的，不像寻常人那样浣衣劈柴，怎么会瘦呢？”

裴衍楷叹息：“皇宫这样的地方，便是生了七窍玲珑心的人也会累瘦，心累了。”

太子妃只觉得他的话如涓涓细流淌进了自己心坎，掉了两滴眼泪，裴衍楷拿帕子递给她。

她捡起帕子擦了两下，却发现这是从前自己赠与他的那一枚帕子，他竟一直留着，心念一动，将帕子攥在手心，轻声说：“我避不开皇宫，一心只盼着你能避开，到底你我还是在宫里说上话了。”

裴衍楷一肚子气儿无处发泄，索性和她说说：“还不都是我那个好王妃，她执意要治四皇子。”

太子妃面露哀气的神情：“衍楷，原谅她吧，她和我一样都是可怜人，因为身不由己，错过爱人。”

裴衍楷微微皱眉：“你是可怜人，她又可怜在哪。”

太子妃眼泪汪汪：“一个女人没能嫁给自己的心上人，却要看着心上人重病死去，这样的滋味我太清楚了，我同情她，怜悯她，可怜她。”

裴衍楷心想，那个笨蛋女人也不爱四皇子，成天想从他身上扣油水。他说：“她不值得你的同情怜悯可怜。”

太子妃哀求：“衍楷，别对她太苛刻好吗？看在我的份上，看在她和我一样可怜的份上。”

裴衍楷叹了口气，点头答应，凝望着她说：“我上次差点抱到了你，结果醒了，好梦真的不长，我也很可怜，你也可怜一下我吧。”

太子妃摇头，推后两步转身又是一个回眸：“我得走了，现在还能发乎情止乎礼，我不想我们都错了。”

裴衍楷怅然若失地看着她的背影，突然听到有人说话。

【没想到呀，原来太子妃是个绿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