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达皱了皱眉头,打断岳如饴:“岳震那个案子,我听说过,圣上已然派人在审,到底是否被诬陷,此时尚未有定论。”
“今日江国舅去了我爹爹牢房,说我爹爹明日便要斩立决,后头连岳府也要被抄了,”岳如饴咬了咬唇:“可这爹爹从未做过违逆圣意之事。”
“江国舅?”李显眼中露出一丝鄙夷。
“你与二殿下说这些,定是有所求吧?”魏行知问道。
岳如饴点了点头:“还请二殿下行个方便,我……要面见太后娘娘。”
在岳如饴心里,如今唯一能救下岳震的,只有萧太后了。
李达身后,有人窃笑几声,岳如饴也知道,为何别人要笑,她一个“罪臣”之女,空口白牙的,便说要见一国之母,谁不觉得痴人说梦呢!
“我帮不了你!”李达丢下一句,绕过岳如饴,朝往外头走去。
“还请殿下成全!”岳如饴猛地跪到了地上。
李达并不理会,转眼便出了角门。
倒是魏行知并没有走,看了看岳如饴,弯下腰,道:“你说的不是时候,二殿下心里正急着,太后前几日病倒,到现在没有起色,如今宫里上下乱成一锅粥,哪会有人管你的事儿。”
岳如饴抬头瞧向魏行知,一时之间,心底竟是绝望。
“起来吧,”魏行知又劝:“在这跪着也无用,岳将军的事儿,我也听说了些,六部不少官员都上了书,皆在替你爹爹辩白,或者事情也没你想得那么糟。”
斋长过来,从地上将岳如饴扶起,替她拍了拍衣上的灰尘,提醒道:“赶紧回去,再想想别的法子。”
出了角门,岳如饴只觉全身没了一点力气。
“如娘,可找到人了?”齐子山跑了过来。
岳如饴看着齐子山,摇了摇头,眼圈便红了起来。
“走吧,回去再想法子,咱们到前头雇辆车。”齐子山拍了拍岳如饴的头,准备带她离开。
倒是魏行知说道:“你们要是没车,同我一起走。”
齐子山瞧了瞧魏行知,又看向岳如饴。
虽一再推辞,最后岳如饴同齐子山,到底上了魏行知的车。
等他们坐进车里,李达那边已经走了好远。
深深叹了口气之后,岳如饴问了一句:“太后娘娘得了什么病啊?”
坐在岳如饴旁边的齐子山神情一愣。
“别说了,可不是怪得很嘛,听说开始是脚痛,之后头便疼起来,这会儿宫里太医都没了法子,”魏行知摇了摇头:“昨晚郡主无论如何待不住,急着回宫,二皇子也是心神不宁,所以别的事儿他才懒得理,你也不用太在意。”
“二位说的是萧太后?”齐子山冷不丁问道。
魏行知看了看齐子山:“正是长寿宫那位。”
“到底什么症状,公子可否跟我细说?”齐子山又问。
“我也不知道,不过瞧着似乎有些麻烦,”魏行知显然也说不清楚:“刚才宫里来信,好像连脉相都摸不着了,到底太后娘娘上了年岁,那头已经要准备后事……”
岳如饴立刻摇头:“太后娘娘春秋正盛,后事还早着呢!”
魏行知瞧向岳如饴,倒是笑出来:“你这也能猜到。”
岳如饴并不是猜的,前世萧太后仙去之时,已近八十高寿,大齐举国致哀,她自然是知道的。
“宫里那么多太医,就束手无策了?”齐子山嘀咕道:“可惜我不能去瞧,这疑难之症,最显做大夫的功力。”
一时间,车里另外两人都瞧向了齐子山。
“先生也是大夫?”魏行知虽脸上有些好笑,口中却说得客气。
“这位齐大夫,乃是家严的好友,”岳如饴想到,方才还没有替两人介绍:“这位是魏公子。”
魏行知一脸恍然大悟,冲着齐子山拱了拱手:“我想起来了,当日我祖母之痼疾,似乎便是齐大夫您给针灸好的。”
“魏公子的祖母,便是魏老夫人。”岳如饴对齐子山解释道。
齐子山也想了起来:“原来如此,老夫人如今当是无碍了吧?”
“多谢齐大夫妙手回春,她已然许久未发病,”魏行知似乎有了兴趣,问道:“齐大夫真有心,想替太后娘娘看诊?”
“我只随口一说,在下不过市井庸医,宫门朝哪儿开都不知道,如今救将军要紧,也没那闲工夫。”齐大夫并未当真。
魏行知却道:“二位若真想救岳将军,我便出个主意,或是能让岳姑娘有机会见到太后娘娘,不过,就看你们有无胆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