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华书院外,岳如饴下了马车,转头对车上二人道:“不用等我了,你们赶紧走,府里那边,还请二位多多周应!”
“姑娘能进得书院?”赵勉疑惑地问。
岳如饴从怀里取出一张门贴,这门帖是那日离开万福寺前,庙里的方丈亲自递过来,自是许夫人转交的。
“你们快走吧,”岳如饴想了想,道:“按我爹爹说的,把家中有的银两拿出来,让大家伙尽快离开,还有姑母和琛哥儿,拜托两位,将他们先送到城外躲避。”
“不成,你一个女孩儿家。”齐子山皱了皱眉头。
“我要救我爹爹……”岳如饴心里其实并无完全把握,只是但凡有些希望,这会儿都不能放弃。
“老赵,你先回去,”齐子山冲着赵勉道:“我守着如娘这头。”
“齐大夫也回去,带着辉哥儿一块离开!”岳如饴摇头。
“闭嘴!”齐大夫竟怒了起来:“岳将军将你交托我们,我便要保你无事!”
看了看齐子山,岳如饴也不再说了,赶紧往书院那头跑去。
那门帖果然管用,岳如饴顺顺当当地进了书院。
岳如饴一路往斋舍里走,竟是没看到什么人,想是学生们都还在讲堂。
到底离开这儿有些时日,岳如饴四下看看,说不出有多大变化,却又时过境迁。
到底不敢耽搁,岳如饴低着头,近乎小跑地到了斋舍外,想着先去承福郡主那儿等着
有人在岳如饴后头叫了一声:“可是如娘?”
岳如饴一回头,未料竟遇到斋长。
岳如饴上前,向斋长福了福身:”许久没见斋长了!”
“方才我就瞧着,前头一个女孩背影像你,你怎么进来的?”斋长一脸不解,拉住岳如饴的手。
岳如饴稍扯个谎:“我得了……崔姑姑给的门帖,今日想来看郡主和魏秋娘。”
“你果然得了崔女史的喜欢,”斋长笑道:“秋娘在呢,不过郡主昨晚便回宫了。”
岳如饴心里一沉,猜测是萧太后病重了。
“你若早来一天,便能见到那主,真是可惜了。”斋长又道。
岳如饴勉强笑了笑,可实在想哭,唯一一丝希望,竟要破灭了。
斋长瞧出岳如饴神色不对,低下头问道:“出了何事?”
岳如饴想了半天,摇了摇头。
“快到我屋里坐坐吧,你这小脸煞白,挺吓人的。”斋长摸了摸岳如饴的脸。
“多谢斋长,我不打扰了。”岳如饴谢过,转身便往外走。
“你这孩子,可是遇到什么难处,便说给我听。”斋长热心地跟了过来。
岳如饴叹了一声,一边走,一边说了实话:“我爹爹被奸人所害,如今……被押入大牢,只怕凶多吉少,我今日过来,本是想求郡主……”
话说到这里,岳如饴也讲不下去了。
“竟是这般?”斋长也被吓了一跳。
“我再去想别的办法吧!”岳如饴低头道。
斋长跟在旁边,一个劲地叹气,没一会儿,两人便走到了北院的角门。
“我也帮不了你,不过你放心,但要郡主回来,我立刻把你的事同她说。”斋长安慰道。
岳如饴再次谢过,抬脚便往外头走。
“如娘,且慢!”斋长突然叫住岳如饴。
岳如饴回过头,但见斋长正望向别处,顺着她的视线,岳如饴也瞧见了,不远处有几个人走过来。
“你去问问……!”斋长对岳如饴递了个眼色。
岳如饴心底又起希望,那些人里,走在最前头的,可不就是二皇子李达。
也顾不上犹豫,岳如饴几乎飞步到了李达面前。
李达方才应当也看到了岳如饴,还朝她这边多瞥几眼,大概没未想到岳如饴会突然走到跟前,下意识往后一退。
旁边的魏行知也是一脸诧异:“岳姑娘怎会来了书院?”
压住了心头冲上来的哽咽,岳如饴朝着李达福身道:“回二殿下,我爹爹遭人诬陷,如今被押刑部大牢,性命堪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