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魏铴将军手下冒死相救,好像……那些人都死了。”岳如饴说到这里,到底吁了一声,希望旧事已了,活着的人能好好活下去。
“魏铴犯的是不臣之罪,你与魏子普暗中勾连,真不怕也被定了谋逆。”许夫人训道。
岳如饴待要回答,却到底顿了顿,才道:“在奴家眼里,魏子普不是什么罪臣之子,他只是一个因爹爹被人构陷,以至家破人亡,不得不苟活于世的可怜人,试问魏子普同我一般大,我们如何能谋逆?”
“你这胆子……”许夫人直摇头。
岳如饴看向许夫人:“今日当着夫人的面,我才敢说了这实话,之前在我爹爹跟前,奴家不敢透露半分,夫人因此要将我送官,奴家也无怨言,不过,我爹爹的确被蒙在鼓里。”
许夫人倒笑了:“我这会儿要将你送去查办,你以为,岳将军能逃得过?”
“奴家知错,却不后悔,”岳如饴道:“我爹娘都曾教导,为人之道,当重情重义,不为权势利害所迷,便是因此死了,良心总归能过得去。真要给爹爹惹了灾祸,奴家定会以死谢罪!”
“你且告诉我,陈燕娘是不是魏子普所杀?”许夫人又问。
“他……”岳如饴差些没答上来,好在很快回过神,道:“魏子普当时自身难保,何来要杀陈燕娘,岂不是故意要泄了行踪。”
“可知魏子普如今下落?”许夫人盯着岳如饴:“不许瞒我!”
“我只听说,他已然被人通缉,”岳如饴说到这儿,叹道:“是我连累了他,若非见不得我被人欺辱,他这会儿或许还好好的。”
“魏子普还有一个同伙。”
“禁院走水,那晚突然来了个黑衣人,我也没有想到。可若说是魏子普同伙,我绝不信。”
“你这孩子满嘴歪理,还破绽百出,却又教人觉得,你未必是错的。”许夫人这话像夸奖,又像责怪,岳如饴心里直打鼓。
似乎想问的都问完了,许夫人看向岳如饴:“听说你爹爹替你退了书院门帖,可知后果?”
“无非是他人耻笑,奴家已然成了城中笑柄,多一桩又如何!”岳如饴苦笑。
“何必自暴自弃,”许夫人不赞成地摇了摇头,随后又打听起来:“你递的那状纸,有下文了吗?”
岳如饴抬头看看许夫人:“有啊,毛大人罢官发配,刑部派人来做说客,要我们同徐府各让一步,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听你的意思,心里不服?”许夫人笑了起来:“还想继续打官司?”
顿了片刻之后,岳如饴摇头:“算了,朝中有担当的官员本就少见,我不害人家了。”
“你这一出口,朝堂官员快被你骂尽了,还真不怕死!”许夫人倒被逗乐。
岳如饴唉了一声:“徐清后头树大根深,我不过是只蚍蜉,如何撼得动。”
“到底还是岳震的女儿。”许夫人这时说了一句。
不明白许夫人是什么意思,岳如饴转头看了看她。
许夫人这会儿打量着岳如饴,忽地问了句:“若是让你留下来,可愿意?”
岳如饴怔了怔,不知道许夫人此话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