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夫人转身,又往正殿那边眺望了过去:“太后年事已高,除了儿孙,再无别事放心头,承福郡主从小失怙,又是个性子单纯过头的,太后如今已开始忧心,待她百年之后,留下这个孙女,也不知谁能护佑。所以早已起意,要给承福郡主挑知根知底的女官,日后若遇什么事,能替她拿拿主意。”
“不是还有崔姑姑吗?”岳如饴下意识地问道。
“你是说莹莹?”许夫人笑了笑,道:“她还有别的事要做,正是莹莹瞧着你不错,才向太后举荐了你。”
岳如饴:“……”
“我只是给你一个提议,倒也不勉强,”许夫人双手交握在前:“这事吧,于你或于郡主,都是好的。”
岳如饴看着许夫人,心不由自主地“怦怦”跳起来。
“岳氏虽有‘满门忠烈’之名,可岳家几代,都不善在朝中经营,到底根基不稳,如今谁都能参你爹爹一本,却没多少人肯替他说话,对了,你祖母岳老夫人却是一位巾帼英雄,临危救夫,太后娘娘至今还记得她,也不知,你有没有老夫人那般的品格呢?”许夫人到这儿,拍了拍岳如饴肩膀,转身离开。
岳如饴顿了片刻,抬脚跟过去,低头问道:“若是我进了宫,能保全我爹爹吗?”
许夫人站住脚步,转头看着岳如饴:“你这话说得不好,倒像是咱们长寿宫同你做交易,不过是莹莹喜欢你,想给你一个好前程;我心疼徒弟,才闲来无事同你聊那么多;还有,太后娘娘你岳氏一门,多少有些袒护之意。”
岳如饴赶紧摇头,拉住许夫人的手:“夫人,或是奴家话说得不对,可这会儿对奴家而言,最要紧之事,便是我爹爹不被那些奸臣所害,日后能得机会,到战场上冲锋陷阵,保我大齐疆土的平安。”
许夫人轻叹:“你自己好好想一想,何时通透了,便去书院见郡主。”
好一会后,岳如饴到底松开了许夫人的手。
这晚回到府里,岳琛就跟献宝一样,急不可待地拿着那块玉牌,冲到书房去见岳震。
岳如饴陪着岳萱进了她的西院,坐到外屋罗汉**,托着腮发起呆。
辉哥儿被带回来,瞧见岳如饴,小跑上前,奶声奶气地叫了一声:“阿姐!”
岳如饴低下头看着辉哥儿,问了句:“今日可好?”
辉哥儿咯咯直笑,只看着岳如饴。
岳萱在里头换好衣服出来,看到**一个,地上一个,互相对眼瞧着,不免被逗笑,走过去将辉哥儿抱起,问道:“今日你爹爹有没有好好照顾你?”
辉哥儿倒像是听懂了,点了点头:“看到娘……”
“见着你娘了,心里高兴吧!”岳萱抚了抚辉哥儿的小脸:“你娘也高兴呢!”
“不知齐娘子何时能醒过来,一大家子团团圆圆,该有多好!”张氏端着面盆,从厢房出来,随口说了一句。
岳萱抱着孩子坐到罗汉**,这会儿注意到了岳如饴有些不对,问她:“打从回来,就见你心神不宁,到底出了何事?”
“我哪有心神不宁。”岳如饴赶紧回神。
“今日的贵人到底是谁?”岳萱想想问:“人家送的那玉牌,竟是御制的,难道是皇家?”
“长寿宫做法事,为已故的萧老侯爷。”岳如饴有些累了,趴在罗汉床的几案道。
“你是说太后娘娘的那位叔父,好像大前年走的,是位人瑞,你们今日过去帮忙也是好的,沾沾老人家的福气。”岳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