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清者自清,可将军想得没错,还不如带着姑娘离开,躲过这阵风头,”张氏又叹了一声,却又忍不住问道:“姑奶奶为什么不一块过去,独留您在这儿,将军如何放心?”
岳萱没有回答,只是伸过手,把辉哥儿抱进自己的怀里,将脸贴在了孩子的头上。
岳如饴到了练武场,正瞧见岳琛骑在一匹小马上,练起了骑射。马场四周设了好几块靶子,眼见着岳琛在马上一边跑,一边拉弓带箭,颇有几分威风。
看来岳琛已然练了好一时,带马经过岳如饴旁边时,脸上全是汗。
“如娘,到这边来!”厢房那头,传来了岳震的声音。
岳如饴应了一声,正要抬脚过去,注意到阿芜跑进来,岳如饴特地等了一时,嘱咐阿芜替岳琛送一些水,这才进了厢房。
岳震背手站在一幅舆图前,正仰头瞧着,看到岳如饴到了跟前,说了一句:“子普……城门已然贴出了他的画像。”
岳如饴心里“咯噔”了一下,惊愕地望向岳震,难道无数人用生命守住的秘密,到底还是被发现了。
“羽林军几乎将整个书院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那两个黑衣人,后来有人报,书院一个叫元唐的小侍童失踪,寻到他家人处,屋里早没了人,进而查出,这家从没有一个叫元唐的儿子,”岳震这时走到厢房边上,隔了窗户,瞧着外头正练得不亦乐乎的岳琛:“现在教人庆幸的,没人知道他到底是谁,而这孩子肯定出了书院,也还没被抓到。”
“爹爹,是女儿的错,当日若不是子普哥哥救我,也不至于……”岳如饴心里有些难过,本来他们一心要把魏子普救出来,如今却让他陷入了更大的危险。
“其实当时已然安排好,元唐会因为弄坏书院古籍,被赶出去,只差了……一天,”岳震说着,看了岳如饴一眼:“我还要谢那孩子,是他救了我女儿。”
沉默了片刻,岳如饴问道:“爹爹,可会因此给您惹来了麻烦?”
岳震笑了笑:“只要那孩子无事,为父还真不在乎,对了,如今我还在让人偷偷找他,但要发现子普,便会送到戍卫营,随着岳家军一块前往燕阳关。”
岳如饴坐到了旁边的一张椅上,想着没了下落的魏子普,只觉得胸中郁闷死了。
岳震又开了口:“对了,一早我去见毛大人,你告徐清的案子,后日便要开审。”
“没想到拖到了这会儿!”岳如饴叹道。
“毛伯生也不容易,,在朝堂之下,将刑部一些官员的丑态全揭了出来不少人对他恨之入骨,如今御史院的也要过来掺和一脚,说是要参他,”岳震说到这儿,哼了一声:“其实大家心知肚明,不过是他动了江国舅的人,人家怎会甘心。”
岳如饴托着腮想,这才几日啊,江国舅看着又神气起来。
“毛大人的意思,后日要你上堂,我没答应他,回来问问你的想法。”岳震说到这儿,又道:“若你不愿意,便算了。”
“那案子是女儿亲自递的状,便是原告,自然要上堂上。”岳如饴并不犹豫。
岳震却显得有些迟疑,好一会后道:“不用急着答应,也无须勉强自己去抛头露面,为父外放的旨意已然下来,三个月之内,便带你们前往燕阳关。”
“女儿并不勉强,等这桩事了,倒可无牵无挂地离开。”岳如饴笑道。
“好,咱们便无牵无挂地走!”岳震点头,又道:“你曾祖父还有祖父都曾是燕阳关守将,其实若要外放,爹爹最愿意去的便是燕阳关,这会儿长算是遂了心意,倒是不亦快哉!”
话说到此处,岳震原本面色沉重的脸上,多少有了些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