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公子过了!”毛大人不轻不重地来了句:“不得顶撞朝廷官员。”
徐邦庭拿眼瞪了瞪李主事,转头对毛大人一笑:“有一事,学生要向大人回禀,山长因禁室被烧,心里不痛快,不免将这事怪到如娘身上,已然发了话,将她轰出山门,自个儿家反省,她便是跟上咱们,也回不去了。”
“你倒是什么都安排得明明白白,真是徐侍郎之子?”毛大人到底站起来:“瞧着你这份机灵劲儿,不像传自乃父。”
“或者,学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徐邦庭回得挺快。
岳如饴在旁边瞧着,徐邦庭这张巧嘴,果然不是浪得虚名,他真把自己给救出刑部了!
刑部大门外,岳如饴刚跟在徐邦庭后头出来,台阶下停着的一辆马车里,传来阿芜的声音:“姑娘!”
岳如饴吃了一惊,眼看着阿芜从车里钻了出来。
岳如饴抬脚走过去,认出赶车的,正是徐邦庭身边小厮春明。
“姑娘,你果然没事?”阿芜这回又哭了,不过是喜极而泣。
“没事儿,咱们能回府了,”岳如饴伸手,替阿芜抹了抹泪,忍不住问道:“你怎么来这儿了?”
“起头斋长替我寻了车,准备把我送回去,春明过来找我,说是徐公子让他送我到刑部,来等姑娘。”阿芜抽着鼻子道。
朝春明看了一眼,岳如饴哭笑不得:“你都不认识人家,就跟着过来了?”
“我开始并不信,可他发誓不骗人,又说他家公子今日定会将姑娘救出来,”阿芜嘟着嘴道:“我那会儿半信半疑,后头想,姑娘进了刑部,我便在外头,还离得近些。”
“你呀,”岳如饴摸了摸阿芜的头:“我还指着你回去报信呢,你倒是……以后遇着人小心些,别谁的话信!”
徐邦庭倒是过来,冲着阿芜道:“我知道你叫阿芜,回去告诉你家将军和琛哥儿,如娘这回又是被我救了。”
“多谢徐公子!”阿芜赶紧上前,冲着徐邦庭福了福身。
徐邦庭呵呵一笑:“快回去吧,本公子不用谢,只盼你家姑娘眼睛放亮些,知道个好歹。不跟你们聊了,回头事儿办妥,我去找琛哥儿,那孩子还是太傻,随便听人两句,便分不清东南西北。”
岳如饴白过去一眼,看着徐邦庭转身要走了,心里突然一动,让阿芜在原地等着,冲着徐邦庭喊道:“站住!”
徐邦庭显然知道是在叫他,果然停了,回头看了看岳如饴。
岳如饴上前两步,先是往左右看看,确定没有旁人,便要开口。
徐邦庭却抢了话,低声道:“别指望我替元唐打什么马虎眼,那小子我看着就烦,后头该怎么查,就怎么查!”
“他……是为了救我!”岳如饴低头道。
“我也救你了!”徐邦庭盯紧了岳如饴。
“那回……我在竹林小径被掳,是他救的,”岳如饴迟疑了一下,道:“我与他并不相识,可要不是元唐……我在山洞只怕已然没了命,昨晚也是一样,我心里正后悔,给人惹了麻烦。”
“真不相识?”徐邦庭反问一句,随后道:“你不打听仔细,就把帕子随便送人,你知道他到底什么人?这人敢跟羽林军打架,还带了同伙。我真佩服你,万一真是个刺客,你也不怕惹祸上身!”
岳如饴拧了拧眉头,不知道徐邦庭说的帕子是什么意思,不过还是忍不住替魏子普辩白了一句:“他不是刺客。”
“行了,只要他以后别出现在你我眼前,我才不管他是什么人。”徐邦庭说着。转头便跑走,倒是不跟人客气地,坐进了毛大人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