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如饴顿住,想到前世那烂透了的末帝朝廷,一会儿要毁了岳家军,一会儿又要让人替它卖命,现在想来,不值……太不值了!
岳珠显然没明白岳震与岳如饴说的意思,只乐呵呵地问岳如饴:“阿姐,我日后真的能当将军?上回庭哥儿跟我说,阿姐是会算命的,你算到他以后要做大官,那我以后就是大将军了!”
“怎么又提那人?”岳如饴训了岳琛一句。
朝着岳如饴吐了吐舌头,岳琛立马闭上了嘴。
“庭哥儿那孩子看着比他爹爹懂道理些,”岳震评价了一句,又道:“赵勉刚打听来,说是徐清已被押去了刑部大牢,不日便要开审了,这回刑部做的,倒有点样子。”
“真的?”岳如饴听到这事,心里也高兴。
“听说是你给毛大人提议,要验尸查证?”岳震又问。
“是我说的,吴氏可不就是证据,”岳萱笑道:“到后头还是徐府自个儿出了纰漏,若非他们要隐住真相,对外声称吴氏暴死,哪会教人这么容易抓到把柄。”
岳震被逗得直乐:“你到底是从哪儿学的这些,我这女儿,竟是爹爹我也要刮目相看。”
岳如饴自然不会说,前世郡主府里,承福郡主专门替爱书的徐郡马攒了一处书房,搜罗天下无数奇书名画,却没见那人进去过几次,倒是岳如饴得了闲,便到书房捞一本出来解闷,而验尸之说,便是来自她无意中翻到的《洗冤录》。
“阿姐真是厉害,不过验尸是干啥?”岳琛懵懂地问。
“等你长大便知。”岳如饴糊弄道。
岳琛还想再问,岳震已然站起,道:“我送你姑母回西院,正好子山过来复诊,我们便在院子里聊了一时,听子山说到,咱们如娘把徐清骂得全无哑口无言,我瞧你姑母都笑了。”
“阿姐,何时也跟我说说堂上之事?”岳琛拉住岳如饴的手。
“等你阿姐休沐回来再说,”岳震说道:“明日便回书院,至于后头之事,你也别管了,你姑母自个儿说的,若是刑部来传,她会亲自上堂作证。”
岳如饴吃了一惊,不免看向岳震。
岳震笑了笑,道:“我可没逼她,你姑母大概是瞧着,侄女儿都肯为她豁出去,她心里也有了底气。”
岳琛听着,咯咯笑了出来。
岳如饴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还是担心岳萱那性子太软,到了公堂之上,被人说上几句,到底顶不住。
“不必担心,回头不管去哪,我都陪着你姑母,”岳震似乎猜出了岳如饴疑虑:“兄妹同心,其利断金,且那帮人也有数,满朝文武当中,最横的便是我定远将军。”
“爹爹,我以后也要做横的!”岳琛这话说得谄媚。
“滚一边去,”岳震训道:“老子改不过来,你跟你姐学着点,她那份机灵劲,可是有大用场!”
得了夸的岳如饴未必高兴,心里还在担心岳萱,这会儿叹了口气。
“就这么说,你且放心,爹爹没那么冲动,若是事刚出之时,知道徐清想要你姑母性命,我说不得闯进徐府,拧断徐清脖子。不过这会儿事情闹到刑部,”岳震眉头一挑:“那个毛伯生,我是听说过的,还算有点正气,官声一向不错,咱们且等着瞧一瞧,看他如何判这案子。”
“徐清能杀头吗?”岳琛问。
“朝廷自有法度,我也盼着徐清人头落地,”岳震拍拍岳琛的头,对岳如饴道:“这一回能出院,你不是得了宫里一位女史相助吗?还是赶紧回去,别给人惹了麻烦。”
岳震向来粗中有细,连这点都想到了,岳如饴再不能反对,却忍不住问道:“书院那头……”
岳震自然明白意思,道:“最近里头出了事,或是机会来了。”
“什么事?”岳如饴心里诧异。
岳琛也傻乎乎地问:“什么……什么呀!”
“回去你便知道了,”岳震也没多说,站起身道:“成了,今日二位就罚到这儿,明日如娘回书院,琛哥儿代你阿姐,继续在祠堂受罚,如何?”
岳琛满脸不乐意,小嘴都瘪了起来,却不敢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