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叫如娘的,只怕早与郡主商议好,要对我下手呢!”陈燕娘说着,拿眼瞧瞧徐邦庭。
徐邦庭终于不打算客气了:“若陈姑娘觉得有人要害你,可报与书院先生,让他们查出前因后果,无需在我跟前说这些。”
陈燕娘眼珠转了转:“徐公子说得正是,我明白了。”
等陈燕娘走出来,脸上尽是得意。
想着徐邦庭居然给出了个这么个好主意,陈燕娘心里直乐,她方才听到,那个叫如娘的话语之间,一点不给徐邦庭面子,想来也是个不讨他喜欢的,既然如此,陈燕娘决定,借此一事,得教人知道自己厉害。
陈更年的女儿,自是同她爹爹一样,半点亏都不肯吃。何况今日,那个叫如娘的还当着她命定夫君的,让自己出了丑,此仇不报,陈燕娘便用不着姓陈了!
盘算了一下,陈燕娘向南一拐,径直朝着讲堂那边去。
这日一早,岳如饴方起床,左眼皮便直跳,心里不免忐忑,今日就是那张差票上写的开审之期,也不知道到底会如何?
总算在淑秀馆熬到了未时二刻,岳如饴正要收拾东西走人,回斋舍等赵勉来报信,不想先生却突然宣布,今日山长要与学生们讲一讲道德文章,谁都不许逃。
虽是无奈,从讲堂出来,岳如饴还是跟在人群后头,往祭堂那边走去,心下不免感叹,承福郡主同魏秋秋逃过一劫。
据说崔女史前段时日得了重病,如今才好些,便来了书院,要给承福郡主补上前些时日落下的书法鉴赏,承福郡主午时后便没过来,堂而皇之地翘了课。
至于魏秋秋,前些天受了风寒,如今其实也好了,不过想躲懒,多请了几日的假。
岳如饴正在想着那两位姐妹,有人从后面跟过来,轻轻拉了拉岳如饴衣裳。
岳如饴回过头,原来是住在她隔壁斋舍的一位女学生,她本是仪芳馆的,不过平日两人互相有些照应,倒也能说上几句。
“同你说件事,”女学生小声道,用手指了指不远处一个巷口。
岳如饴心里不解,不过听到人家这么说,便也跟了过去。
“今日一早听到信儿,就想同你说了,”等两人站定,女学生低声道:“你可是得罪了陈燕娘?”
“又出何事?”岳如饴吃惊。
“陈燕娘前几日出了书院,走之前告到白先生那儿,说你在藏书楼故意推她,还找来大夫作证,自称伤到筋骨,今日山长把大家伙叫过去,就是为了罚你。”女学生道:“你心里得有个底。如今陈燕娘的爹爹颇受圣宠,没人敢得罪那位陈太守,却敢得罪你爹爹。”
岳如饴半晌没开口,说来吃惊,也不吃惊。
吃惊的是,为了这点小事,陈燕娘还要大动干戈。不吃惊的是,陈更年的女儿肯定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我知道了,多谢你告诉我这些,”岳如饴拉了拉女学生的手:“我记在心里。”
“且小心吧,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女学生又叮嘱一句,转身先走了。
岳如饴原地站了片刻,不由苦笑一声。
许是早已有了心理准备,苏子修结束长篇大论,白先生上了讲坛,点出岳如饴大名时,岳如饴一脸坦然,从人群里出列,站到了讲坛之下。
“书院之责,乃是教导各位经明行修,传道济明,然学生当中,却有些人不遵礼训,不重德行,”白先生扯了半天,目光落到岳如饴身上:“淑秀馆女学生岳如饴,违背书院之规章,为报私怨,将仪芳馆一名女学生推下楼梯,致其重伤,这等行为,书院绝不得姑息,当处以责罚,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