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啊,你娘手能动了,老天保佑,定是你娘看见你,心里高兴!”屋里的齐子山叫了一声,随后竟是喜极而泣。
虽辉哥儿并不肯离开,到底还是被齐子山哄着,送出了齐家后门。
等进了岳府,那孩子还哭得稀里哗啦,岳如饴同阿芜轮流哄着,直到站在岳萱的西院外头,孩子才算好了些。
“这是怎么了?”张氏大概听到声音,从院里头出来,瞧见辉哥儿一脸伤心,赶紧从阿芜背上将孩子抱过去,掏出帕子给他抹着泪,心疼地道:“可怜劲儿的!”
“方才领他回了家一趟,他舍不得走。”岳如饴解释。
“齐大夫不容易,咱们辉哥儿也不容易。”张氏叹气。
阿芜急不可待地道:“姨母,方才齐娘子醒了,手动了动,齐大夫都高兴哭了。”
张氏眼睛一亮,往后院那边看了看,又瞧瞧怀里的孩子,道:“算了,回头我再过去看看,这会儿带辉哥儿去吃点东西,再睡一时。”
话说到这儿,张氏问岳如饴:“姑娘一路回来,还顺利吧?”
“挺好的。”阿芜代岳如饴回道。
“嬷嬷都回来了,我姑母呢?不是说您二位一块出去的?”岳如饴问道。
“我们刚回来没一会儿,姑太太便被将军请去书房,像是商量什么事儿,”张氏说到这里,不知为何,竟笑了一下,随后对岳如饴道:“今日姑太太去了马府,是马老夫人派人来唤的。”
阿芜好奇地问:“可是有什么好事,姨母这么开心。”
张氏虽是面上带笑,却又不肯说,只含糊道:“你们回来便好,姑太太总惦记姑娘,回头姑娘陪姑太太说说话。”
这会儿辉哥儿哭得累了,窝在张氏的怀里,到底睡着了。
既然岳萱在岳震那儿,岳如饴便打算过去瞧一瞧。同张氏说了声,又让阿芜留下,岳如饴转身,一个人朝岳震的书房走去。
岳震的书房外,岳如饴走上台阶,正准备叫一声,便听到屋里传来岳震的声音:“马侍郎跟我说,那位秦大人不过三十出头,相貌堂堂,前头夫人过世两三年,只留了一个女儿,马侍郎与他认识多年,自然是知根知底,据说为人不错,是个耿直忠厚的。”
听到这里,岳如饴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刚才张氏笑得那么开心,想必马老夫人正如当日承诺,在替岳萱保媒了。
“我已派人打听过,秦家门风厚道,街坊们多有夸赞,今日在马府,想必你也见到那位秦老夫人,不知道谈得如何?”岳震又问了一句。
岳如饴这会儿不免有些遗憾,若知今日岳萱要去马府相亲,她该早些回来,或是陪着岳萱去见一见那位秦老夫人,多了解一下秦家人。
上一段婚姻,真是要了岳萱的半条命,岳如饴就想着,若有下一回,必得选一个能真正对她姑母好的男人。
奇怪的是,书房里一直没有岳萱的声音。
“萱娘不用急着回应,你且好好考虑,前头是我不周到,当日不该听信官媒的吹嘘,也没摸清姓徐的底细,便把你嫁过去。如今咱也不着急,总要挑个合你心意的。”岳震本是个粗人,这会儿对着妹子,却是轻言细语。
“阿兄,”岳萱终于开了口:“这事儿还是推了吧。”
岳如饴在外头听得愣住,心里不免难受,因为一个混账徐青,竟让岳萱从此心灰意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