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未时没到,先生便将学生们早早放了。
身为书院一份子,岳如饴自然已听说,今日有一场论辩,摆在了祭堂外的广场上。对阵的是徐邦庭与二皇子李达,听说不仅书院的先生们会全数到场,连大隐隐于书院的山长苏子修,也会拨冗驾临。
岳如饴随着众人走出淑秀馆时,身边叽叽喳喳的,都在议论……徐邦庭。
“瞧见徐公子了没?”一个女学生问道。
“下午就没过来,说不得在准备呢!”
“有什么好准备的,徐公子那回随随便便说了几句,那些先生们全答不上来,还怕……”
“不许议论皇家,要砍头的!”
“你们说,回头徐公子站在讲坛上,会不会艳压群芳?”
“你这书白读了,那叫鹤立鸡群!”
岳如饴听到这儿,便知女孩儿们重点全偏了,这哪是去观战,倒是专为看人的。
“我说一转眼,你怎么就不见!”魏秋秋跟了过来,拉住岳如饴的手。
“是你太磨蹭了。”岳如饴好笑道。
“走啦,”魏秋秋加快了脚步:“再不快些,挤不到前头了。”
祭堂广场上,岳如饴同魏秋秋到的时候,满眼所见都是人。
“想必书院的人都过来了,”魏秋秋左右张望着,口中道:“今日论辩,必是精彩。”
岳如饴对魏秋秋说法深以为然。要知道,多年之后徐邦庭与李达各站一方,互为对手,这样的对阵竟是寻常事。
前世最后得胜的是李显和他的狗头军师徐邦庭,就此揭开大齐衰败的序幕,如今的岳如饴隐隐有些期待,希望李达能改变结局,为天下百姓赢回太平。
不过,仅就论辩这事,岳如饴对于李达取胜持保留态度。毕竟在口才方面,徐邦庭还真是不一般,人家说死人不偿命的。
“郡主为何没到?”岳如饴问魏秋秋,按习惯说,这会儿承福郡主应该跑得最快,毕竟是徐邦庭在的场合。
魏秋秋呵呵笑了起来:“去换衣裳了,说来今日最为难的倒是郡主,一头是她二哥哥,另一头是徐公子,不帮谁,都不妥!”
“秋娘在背后说我坏话,我可听见了!”承福郡主声音冷不丁从两人后头传来。
魏秋秋猛一转头,冲着承福郡主吐了吐舌头,居然很有胆量地问了出来:“郡主可想好,要挺哪一位?”
承福郡主头一昂,道:“自然是我二哥哥,不过,若是徐公子说的有道理,也要替他喝彩,最好是不分胜负,皆大欢喜。”
岳如饴抿了抿唇,哪有什么皆大欢喜,那二位斗到最后,便是你死我活。
魏秋秋大笑,伸手推了一把旁边的岳如饴:“如娘自然不会挺徐公子,那便是希望二皇子赢了?”
岳如饴点头:“没错。”
“何必呢,若是与徐公子有误会,我替你跟他说说。”承福郡主笑道。
“别!”岳如饴抬手:“郡主放过,有些人,我得敬而远之。”
承福郡主咯咯直笑,又对岳如饴道:“我如今想好了,要学书画赏鉴,你觉着呢?”
岳如饴:“……”
“郡主好有风雅!”魏秋秋羡慕道。
承福郡主得意地摆了摆头:“上回我听了如娘的话,向徐公子拜师学画,徐公子不敢收我,提议我去学书画鉴赏,我觉得他这主意,比如娘的好。”
岳如饴哭笑不得,承福郡主也有意思,她何时出过主意,让承福郡主找徐邦庭拜师,这锅实在有点大。
“我已经给崔女史带信,她答应教我,崔女史是位好师父,琴棋书画样样灵光,便是圣上对她的画作,也赞不绝口,鉴赏自不在话下,”承福郡主眉头挑了挑:“其实我想跟徐公子拜同一个师父,就不知道是谁,如娘要不替我打听打听?”
岳如饴这下无语,干脆将头转到另一边。
“郡主难为如娘了,她如今跟徐公子已不来往,怎么帮郡主打听呀!”魏秋秋在旁边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