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震点了点头,道:“去了那头,替我问老夫人安好,然后,让张嬷嬷备些礼物,总不她空手……”
岳如饴立刻回答:“爹爹不用担心,临去书院之前,我便和姑母商量过,老夫人大寿将至,贺礼早就备下,今日正好送过去。”
“这安排妥当,快去吧,路上小心!”岳震说了一声,到底心中有事,便匆匆地先离开了。
那边岳琛这会儿倒是练得起劲,岳如饴也不去打搅他,带着阿芜一起往练武场外走。
岳如饴的东院,阿芜正在替她挑选出门的衣裳,岳如饴却手里拿着一把小铲,走到屋外的院中,四下找了半天,最后站到了一株菩提树下。
“姑娘,今日带那只累丝蜻蜓碧玉簪?”屋里阿芜问了一声。
“好。”岳如饴随口回了一句,打发走院里的两名仆妇,便拿起小铲,在树边的地上挖了起来。
“哎呀,这蜻蜓少了条腿,这会儿来不及修,不如再换一个?”阿芜又道。
“你再换!”岳如饴一边忙活着,一边回道。
没一会,那洞看着便有半尺深了,岳如饴从怀里掏出那只锦袋,又四下看了看,确定院里再无别人,便将锦袋放进洞中,随后用小铲重新埋上土。
等到一切就绪,岳如饴放下小铲,拍了拍手。
既是保命之物,总该用在刀刃上,如今且藏好了。岳如饴长吐一口气,倒希望日后不会有机会,需要将这锦袋挖出来。那至少意味着,岳府还是平安的。
“姑娘,就挑这只金镶玉宝蟾簪,还是夫人留下的呢!”阿芜从窗里探出头道。
“就听阿芜的。”岳如饴转头回答。
马府一处角门外,早有仆妇等在那儿,见岳府马车到了,便迎上前来。
岳如饴同张氏一块,小心地将岳萱扶下车,阿芜紧跟在岳萱后面,倒像是怕她随时会倒,两条胳膊下意识地抬着。
本来岳如饴还是想一个人过来。无奈岳萱早早坐进车里,只说平素岳如饴来拜望老夫人,都由自己陪同,若这回她不过来,显得不尊重长辈不说,还要惹马老夫人担心。
岳萱身子实在虚得很,一行人往马老夫人的院里走,迈上几步,她更要喘一下。
马老夫人起居的暖阁外,几个人还没进去,已听到里头一片欢声笑语。
仆妇在外面通禀一声,随后便要领着岳家姑侄往里走。
有人掀开屋帘,岳如饴扶了岳萱,张氏和阿芜按照规矩,被留在了外面的廊下。
姑侄俩进了暖阁,迎面看到黄花梨木雕花高榻上,一位身着四喜如意云纹锦衣,暗花细丝褶缎裙,头上插了朝阳五凤挂珠钗的老夫人,正慵懒地歪在那儿,旁边一个小丫鬟半跪在脚踏上,替她轻轻捶着腿。
“今日齐全,两个都来了!”马老夫笑着朝两人招了招手。
马老夫人乃是大齐最有福之人,可谓一生顺遂,夫君马少傅是辅国重臣,在世之时与马老夫人举案齐眉,相敬如宾。老夫妻膝下四子,如今皆在朝中为官,孙子辈也已有人出了仕。如今马老夫人年近八旬,却因为心宽体建,依旧面色红润,精神矍铄。
此时屋里站了不少位,岳如饴常来马府,自然认得,都是各房夫人和姑娘,同岳萱一块,先给马老夫人施礼,又与众位长辈与姐妹们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