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人看着她,突然激动万分:“你?你怎么会……”
风兰渊还以为,迟远修带了个善族女人回来的消息很快就会传遍整个恶族,但现在看来,确实好像没听到什么消息。难道他霸道得,连人传八卦的权利都剥夺了?
“大祭司认识我?”风兰渊好奇。
恶族大祭司那勒这才收起了激动的神情,淡淡地说:“姑娘进来再说。”
风兰渊跟着走进去,看到不大的房间里立着一只晷。所谓晷,是用来观测日影计时的仪器。恶族没有太阳,为何要摆一只晷在这里?
“那是山河晷,不是日月晷。”那勒见她一直盯着晷看,便出声解释,“占卜所用,不必在意。”
“您似乎认识我。”风兰渊跟上去说。
那勒让她坐下,自己也坐在了上座,说:“认识,何止认识……”
“是因为我的父亲,墨玄?”
“你已经知道了?”那勒好像并不意外,虽然是询问的语气,却像在说她早该知道了,“那我的苦心没有白费。”
许多记忆向风兰渊涌来。
万象城……张越……花……一年前,张越遇见的那个身着大黑炮的人,是大祭司!是他给了他那些妖艳可怕的花,从而导致他最后走上了绝路,难道……
“你给张越花的种子,嘱咐他培育出来,就是为了有一天遇上我?你从那时候就知道,我会路过万象城?”风兰渊蹙眉。
那勒“嘘”了一声,指着山河晷说:“我曾有一日占卜,卦象告诉我,你会在某一天出现在这个地方,那时候我就知道,你回恶族的日子不远了,所以我便找到了这个人,给了他‘无相花’的种子……只是没想到,主神也会出现在那里,那时候我才知道,主神要保护的人也是你。”
“但你知道有多少无辜的人死在了他手上吗?”
“会死在无相花下的,都不是无辜的人。这花迷惑不了无辜的人。”
“我不无辜,是因为即离,那神爻呢?他不无辜?”
那勒叹了口气:“主神,已经动了不该动的心思,他爱上了你。对天地来说,他就是背叛者。”
风兰渊摇着头:“我不懂……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是我不懂的?”
“凡人短短数十载的命,天地间发生过,正在发生,或未发生的事情,你能探究得了多少?不如随遇而安,静待答案自己出现。”那勒转了一圈山河晷,说。
“神爻也说过类似的话。”在天池,两人望着漂浮的天池水,他这样感叹。
“是吗?经历的多了,这些事情便也看懂了。当然,主神一定比我懂得更多。你怎么会来恶族?主神也一起来了?”那勒看向她。
这大祭司无法占卜关于神爻的事情?风兰渊松了口气,虽然他人看起来不错,但想到他也是视人命如草芥的人,她就不愿意信任他。
风兰渊说:“迟远修把我带来的,他说要娶我做王妃。”
“什么?”那勒脸色大变,一瞬间变得狰狞可怖,一捶桌子站起来吼,“他怎么能!他如何能!我竟忘了,这个混账诡计多端,他若阻止不了你的回归,就一定会想方设法,将你变成他的傀儡!”
那勒气得胸浦起伏不定。
风兰渊提醒道:“大祭司,你们好像忽略了一件事,我虽是墨玄的女儿,但墨玄当初,被你们赶尽杀绝,他已经放弃恶族之王的位置了,我娘亲是善族的人,所以,我永远都不可能回归恶族的。”
“你……”
“我答应迟远修来恶族是为了求医,我听说你是恶族的鬼医,名气也挺大的,我想问问你,我的弟弟,他还有救吗?”
风兰渊解开背上的即离,将他抱入怀中,问。
“你的弟弟?”那勒捻动手指,突然睁开眼,惊讶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