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叽……叽……呼呼呼……”

风兰渊睁开眼睛，即离正努力伸手过来，好像要碰她的脸。她心中一软，将脸往前伸了伸，即离便因为指尖碰到了她的脸，开心得口水直流。

风兰渊也跟着笑了。她伸手擦去他嘴角的口水，安抚似地碰碰他的鼻子吗，便招呼大清早就守在门口的玉儿珊儿打水，她依旧亲自为即离洗漱。

就连她自己，也不愿劳烦这两个婢女，能自己做的都做了。洗脸的时候，她听见两个婢女窃窃私语。

“善族的王妃都是这样亲力亲为的吗？”

“善族没有王妃，只有夫人……也许吧，我从来没有见过善族的夫人。”

“说的也是。感觉善族的人并不像我爷爷说的那么凶恶。王妃人看起来就很好。”

“这话你可千万别再说了，如果传到主上耳中，恐怕……”

风兰渊转身的时候正好看到玉儿捂住嘴巴的样子，她的神情不自觉柔和了些。她走过去，艰难地将即离背在背上，说：“带我去找大祭司，迟远修昨晚答应我的。”

玉儿珊儿面面相觑。

风兰渊兀自走出去，推开了外面的宫门，阮竹带着人站在门口，看到风兰渊，立刻颔首：“王妃。”

“你一整晚都不用睡？”

“睡过了。王妃这是？”

“迟远修答应过我，让我去找大祭司。”

阮竹惊讶地看着她，随后反应过来，眼神示意两个婢女退下，他则拱手道：“王妃请随我来。”

风兰渊跟着阮竹七绕八拐，转得眼花缭乱，最后终于抵达了一座略小一些的建筑，抬头能看到尖尖的顶，匾额上写着“司命府”。

阮竹站在门口说：“按规定，我们不能进去，王妃一个人进去可要当心些，有事就大声喊。还有，王妃看起来就是个聪明人，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想必您比我们清楚，还望王妃好自为之。”

风兰渊看了他一眼，毅然走了进去。

司命府有些像园林，但可惜的是，种植的一切植物都是黑色的，像是染了石油，味道也很刺鼻难闻。司命府很清静，来往的人不多，偶尔有看到她的，慌忙低下头就走了。

也许，昨天，那个老婆婆因为看了她一眼自剜双眼的事情他们都看到了。

风兰渊走进去，拦住了一个人问：“大祭司在哪里？”

他吓得慌忙磕头：“山河晷。”

“什么？”

“前面直走到底，拐弯后看到的第一间屋子。”

风兰渊点头：“多谢。”

那个人却飞也似地逃走了。

风兰渊按照那人的指示，一直走到底，然后拐弯，果然看到了三座并排的屋子，第一间屋子大门紧闭，而其它两间却敞开着，隐约能听到里面的说话声。

风兰渊走到第一间屋子前，敲了敲门。

“谁呀？”里面传来苍老的声音，很快门从里面打开，一个老人拄着拐杖出现在风兰渊眼前。

“大祭司。”风兰渊颔首。